阮四月被人事带着刚到车间门口,就交给了一个人,
“这是你们车间的领导,跟着他,他会给你们分配活干”
人事一句话,就将阮四月和十多个女工一起交给了一个男人,
阮四月和那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
阮四月那一刻,想掉头就走。
那不是别人,那是邵松林!
阮四月的心里,迅速想起了和邵松林的过往,
对于这个男人,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
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退缩了。
以至于让她无家可归。
后来,她也明白了,邵松林,不只是不爱她,
其实,他不爱他的任何一个女人,
对于他来说,利用职务之便,身边的小美女就能一个走了一个又来,
永远十八岁。
后来,还试图再找到她,
真当她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阮四月想到刚交了报名费,还培训了两天时间,
稍稍犹豫了几秒钟,
“真是巧啊!”
邵松林笑得很复杂,有点惊喜,又有点讥讽,
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阮四月没有应他,转身向外走去。
邵松林匆匆对那一帮女工说了一句,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大步向阮四月追了过去,
“四月,四月,”
阮四月不理,大步往外走,
走到走廊上之后,开始一路小跑起来,
这个男人,她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阮四月走了一个离楼梯较过远的方向,而邵松林邵松林熟门熟路,走了另一头的楼梯,两个人几乎同时走到楼下,远远地对视,
邵松林快速跑过来,挡住了阮四月的去路。
“四月,你为什么要跑?
我又不会吃了你,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只会关照你,像以前关照你一样,
给你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位。”
阮四月看着他,眼里没有怒火,只有平静地嫌弃,
“用不着。”
阮四月转身要从邵松林的旁边穿过去,却又被邵松林挡住。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吗?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住在工厂左拐斜对面的吉祥公寓602房。”
阮四月没应他,只是一个劲地往旁边走,
邵松林看阮四月态度坚决,便站在旁边,让开一条路,
“四月,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阮四月心里哼了一声。
快速离开了工厂。
工厂斜对面果然有一家吉祥公寓。
看起来还很新,有日租和月租。
阮四月没有多看,快步离开了。
几天的折腾,忙碌,弄得一场空,
阮四月心里有点沮丧,
这个邵松林,出现的真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万万没有想到,她跑到几百公里外的东林市打工,还能刚巧碰到他,简直是阴魂不散。
她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仿佛这个地方因为有了邵松林的,连空气都是脏的。
她逃跑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一打开门,她愣了。
整个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都被扔在地上,
包的东西扔得出来散了一地。
她冲过去掀开床垫,床垫下,放着她的全部家当。
她的的手都是的抖的,果然小包不见了。
里面有钱,还有,她的银行卡。之前,她是习惯把贵重物品随身携带的。
但是,这个工厂,条件简陋,很多物品柜锁头都坏了,昨天就有同事说丢了手机。
她没有把全部家当都带过去。
好在,银行卡里的应该没有事。她心里庆幸道。
她想马上去银行挂失银行卡,刚刚走到门口,她突然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她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前一段,她因为忘记了银行卡密码,便去银行改了密码,为了怕自己再次忘记,写了一张密码条也放在一起了。
当时想着,牢牢记住这个密码后,就把密码条撕了,
没想到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头脑里乱七八糟的,
这个密码条她一时忘记了。
她瞬间绝望了,报警?
这种入室盗窃的小事,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件,
就算报也不过走走形式立个案罢了,
能破案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她脑子一片空白,冰冷的地面,薄薄的裤子根本挡不住寒冷,她双手撑着地,挪到床边,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沉重的身体搬到了床上。
她坐在床上,发抖了半天。
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报警,就算能破案,那钱也肯定早已被转走了。
那是陈东家给的彩礼,
本来,她想着用这钱还宋玉树和秦晓薇的。
后来要离婚,她准备把这钱还给陈东。
至于秦晓薇和宋玉树的钱,她要靠自己打工还。
没想到,一切都没有了,
她拿什么还钱,她拿什么离婚?
她不知道如何办,
卖房?她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
随即否了。
房子虽然在她的名下,但在她的心里,这房子根本不是她的。
这是曾家母亲做主送她的,
如今,曾家的几个孩子流落国外,如果有一天,他们回来,需要这套房子,
她是一定会还给他们的。
现在,她突然又变成一无所有了。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咧起了嘴,要是梦多好。
她好想从这个恶梦中醒来,
可惜,一直醒不来。
一阵雨从窗外吹进来,打湿了她的脸,
她才意识到,好好的天,突然有了风雨,
风雨从窗外的夹缝吹了进来,她木然地起身,把窗关了,重新把被褥铺好了在床上。
颓然倒在床上。
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了。
原来是宋玉树,
“舅舅,”
阮四月的声音有点沮丧。
宋玉树从她的声音猜测陈东的病情,
“心情很不好,是陈东的病情很严重吗?需要我帮忙吗?”
阮四月不知道如何说。
但她还是简单说了陈东的现状,宋玉树语气瞬间明亮起来了,
“真好,我就说嘛,陈东这么年轻,怎么会得那么严重的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舅舅,我欠你的钱,可能要暂时还不上了,我的钱,全部丢了。”
宋玉树吓了一跳,
“怎么丢了?我的钱不用还,你的钱丢了,你还能过日子吗?”
阮四月看着眼前狼藉的房间,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声音虽然尽量压抑着,还是抽抽嗒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