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无痕第二次站在迷雾森林里的灵泉边上。
他有些纠结，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灵泉不会致命，却曾经改变过他的性别。
他骨子里既怕死，更怕变得不男不女。
矛盾了一会，他对站在他身后的白小欢说，
“小欢，我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这灵泉中变数太大了。
我还是选择跳湖，跳进迷雾森林里唯一的湖水中。
去感受阿白生前的最后一刻。”
白小欢瞪大了眼睛，连忙上前拉住夜无痕的衣角，
“你如果怕死就算了吧！我不会逼你，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
夜无痕轻轻拂开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
“与其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下去，不如冒险一试。”
说罢，身体犹如离弦的箭，冲向还远处的湖，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湖水瞬间将他淹没，冰冷刺骨的感觉席卷而来。
白小欢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就在他以为夜无痕遭遇不测时，湖面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夜无痕破水而出，惊喜地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而且身体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他游回岸边，湿哒哒地站在白小欢面前。
白小欢破涕为笑，捶打着他的胸口嗔怪道：“你吓死我了。”
夜无痕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白小欢，笑着说：“看来命运还是眷顾我的，如今我更加确定，无论未来有何艰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白小欢挣脱他的怀抱，脸色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夜无痕，其实我应该叫你一声爹，但是我实在叫不出来，你真的太会演戏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无论是猫族还是虎族其实都是会游泳的。
这是天性使然，哪怕一个从没有沾过水的猫，掉到江河湖海之中它也不会淹死。”
夜无痕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挠挠头。
“小欢，原来你早就看穿了。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才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但是我可以保证，当年我划船从灵虚宫逃出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游泳。
我被高家庄的高北望养大，他一直用心呵护我生怕我被水淹，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游泳。
真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不仅会游泳还会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
我曾经想过，阿白她比我聪明，她一定早就逃出灵虚宫了，所以我没有去找她，我相信缘分会让我们重逢。”
白小欢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他。
“你总是这样自私自利，阿白当时有孕在身，她在湖水中生下了我，她也确实被淹死在灵虚宫外的湖水之中。
因为灵虚宫外的湖水中充满了恶鬼的怨灵，会游泳也没有用，阿白，我的娘亲在死之前将我抛进了灵虚宫殿里。
她对我说的唯一一句叮咛是，白小欢千万别到湖水里来，一定找到你爹白欢欢。
所以我在灵虚宫中生活了一百多年，直到所有的漂亮姐姐都消失在湖水中。
我便独自活在那座宫中，直到有一天，顾小妞和顾倾城姐妹俩带我离开了灵虚宫，带我去了一户人家，在那里，我遇见了你和黑猫生的孩子黑灵猫。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就要见到你了，果然，机缘巧合之下，顾小妞用火龙玉和灵犀镜合体，将我送到了我的父亲，夜无痕也就是白欢欢的身边。”
夜无痕急忙绕到白小欢身前，一脸讨好。
“小欢，爹爹错了，爹爹对不起你和你娘，爹爹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离开了。”
白小欢别过头，不理会他。
夜无痕心中一动，伸手抬起白小欢的下巴，认真地说：
“小欢，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宝贝，所以我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我想保护你，哪怕用一些笨拙的方法。”
白小欢的脸微微泛红，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夜无痕大喜，一把抱起白小欢转起圈来，
“小欢，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爹爹都可以满足你，爹爹现在是万妖之王，可以将整个迷雾森林送给你。”
白小欢挣扎着从夜无痕怀里下来，说道：
“第一件事，我要你带我去灵虚宫旧址看看。”
夜无痕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那里毕竟有着痛苦的回忆，但看到白小欢坚定的眼神，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白小欢接着说，
“第二件事，就是你要还无忧自由，你的心魂不可以再寄居在无忧的身体里，因为无忧是无辜的。”
夜无痕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小欢，第一点我可以马上做到，但第二点，我的心魂离开无忧的身体后，我魂无所依，我无法很好地保护你。”
白小欢双手抱胸，一脸决然：
“我不需要你时刻保护，其实你的孩子有很多很多，你手下那些所谓的白虎妖的身体你都可以寄居。
你甚至于可以寄居在我的身体里或者是黑灵猫的身体里，就是不能活在无忧的身体中。无忧本不应承受这些。”
“不！”
夜无痕突然间对着白小欢怒目而视，
“小欢，我本以为你是最懂我的孩子，可是你现在在逼我去死去灭亡，你太过分了！”
“哈哈哈！”
白小欢大笑起来，
“我该叫你夜无痕还是白欢欢，亦或者是白虎妖王或者是大白猫。
你原本就是一只供人玩乐的白猫，后来妄想冒充老虎，你骗了花季少女擎小怜生下了无忧，你又开始了妄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族，没错，无忧是你的孩子，可是我观他心窍，十窍中只有一丝白猫的心窍，九窍为人。
就这仅仅一窍白猫心窍，也被苍山派掌门幽苍日日用白雪清心咒压制。
无忧已经修炼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可惜的是，他是你夜无痕的儿子，是你算计了擎小怜为你生子，又算计了幽苍为你养子，而你却想利用无忧这个人族儿子，实现从猫变虎从虎变人的升级。
夜无痕，你这个自卑的懦夫，你这一生不甘心成为人类的掌中玩物，不承认自己身份，将所有的爱你的耍得团团转。
最后再将你所有的错误推给别人。
高北望、阿白、擎小怜、黑灵猫都为你付出过真心，而你又对谁付出过真心。
来吧！到我身体来，做回一只白猫，让我感受你的忏悔，放过无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