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波点有些好奇地围绕在他周围,像被放入水中的鱼,自在游动着。
盛瓷操纵着金色波点探入池中,见到新鲜的东西,金色波点更为活跃,盛瓷有种池水也被它跳出涟漪的错觉。
和他担心的不一样,金色波点并没有因为跳脱而忘记自己的任务,一会功夫,便连着帮盛瓷找到了五个金属能量片。
盛瓷抬起头看了眼月色。
今天是满月,月亮很亮,但他的第一个悬赏可能要失败了。
盛瓷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他在水池的边缘看到了一抹亮色。
在月光下,闪着光的——
是钻石。
盛瓷将戒指摘下来,金色波点很快帮他分辨出来,是雪松味的信息素。
找到了。
“你在干什么!”
沈泽宜大步过来,拧眉盯着盛瓷:“偷能量片偷到这里来了?”
盛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泽宜毫无预兆地抓住盛瓷的胳膊,满脸嫌恶,“走,你跟我去警察局!”
夏瓷的肌肉记忆让盛瓷的心跳快的异常,沈泽宜则把他的反应理解为了心虚。
沈泽宜冷笑一声:“我不管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偷能量片的,证据确凿,你就去警察局过夜吧!”
盛瓷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omega的力气天生不如Alpha,他没有挣扎。
就在沈泽宜将要走到门口时,一个高亢的女声喊住了他,“沈少爷。”
沈泽宜顿了下,诧异地转过头,见苏秦面带愠色地看着自己,“你在干什么?”
“我……”他卡了一下,“我在……抓小偷。”
“松开。”
沈泽宜愣了愣,“苏小姐,你说什——”
“我让你松开。”苏秦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吗?”
沈泽宜重重看了盛瓷一眼,眼神冷了几分,而后才对苏秦说:“当然不是。”
盛瓷听到他对自己冷哼一声,离开了。
收回目光,他看向身旁的苏秦。
攥着的手心缓缓打开,苏秦先是睁大了些眼睛,而后脸上爬过一抹喜色,“是它!”
“谢谢,太谢谢你了!”苏秦红着眼眶拿着失而复得的戒指,“我找了两天都没找到,我都不知道没有了它,我要如何生活。”
于是,盛瓷拿到了他的第一份佣金:50联盟币。
苏秦很大方,在悬赏的30联盟币的基础上,多给了他20联盟币的赏金。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盛瓷有些懊恼。
图书馆九点开始全面扫障,而悬浮车也是九点停止。
大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零二。
他错过了悬浮车。
.
半个小时后,盛瓷来到了中心广场。
无家可归的他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这座没有任何植物的城市让他感到有些压抑。
大感染时期不但感染了人类和动物,植物也不能幸免,五年前的虞美人事件之后,城市里就再也不允许种植任何植物了。
但这里却让他感觉很舒适。
广场中心有树形状的路灯,盛瓷看着广场中心巨大的悬浮球,从夏瓷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这种悬浮球是用来稳定精神力的,和刚才水池中那些金属片是同一种材质。
夏瓷曾经学过的知识中有提到,这种金属是五十年前人类从深谷区里挖掘出的变异植物中提取的一种新型金属元素,价格很昂贵。
盛瓷坐在悬浮球旁边的椅子上,点开了悬赏中心。
艾米莉接的是个大悬赏,最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也就是说,盛瓷在半个月内都没有任务做了。
末世不但促进了全球大进化,也摧毁了许多人类文明。
2043年前那样顺畅完整的网络,再也没有了。
不过,进化后的人类利用精神力网络,创造出了一个和盛瓷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他正想着,忽然见不远处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这人的出现,让盛瓷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他站起身正准备远离这里,然而那人很快注意到了他。
那人有着和在地下夜市那名逃犯同样的速度,盛瓷刚走了两步,便被对方揪住了衣领。
那人力气很大,两道阴冷的目光打在身上,盛瓷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受。
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膝盖悄悄弯曲,盛瓷猛地转身朝那人的腹部用力一顶,那人痛得脸色扭曲,盛瓷则抓住机会,趁此时从他手中挣脱。
他喘着粗气向前跑,腿上的动作半分不敢松懈,广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盛瓷试着呼喊,却只是徒劳。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反抗,被盛瓷撞得向后退了几步。
退过后,他几乎是瞬间站直了身体,他眸中浮现出几分疯狂,快步上前,他的动作快得不像正常人,盛瓷很快便被抓住了。
被他攥住手腕,盛瓷奋力挣扎起来,可他即便精通再多防身术,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亦是徒劳。
盛瓷被男人拖拽到了刚才的长椅上,来到这里以后,盛瓷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变迟缓了。
他阴暗的眸子中有过一瞬间的清明,然而很快这股清明便被更浓烈的癫狂所淹没。
男人一只手控制住盛瓷的双臂,另一只手则掐住他的脖子,一种难以忽视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头变得昏昏沉沉的,盛瓷大口大口喘着气,然而越是呼吸,这种不适感就越是严重。
他顿时明白了,这种味道,是男人的信息素。
夏瓷记忆中的生理课上有此类知识,盛瓷快速查看,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想标记自己。
脑袋越来越沉,盛瓷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像是一滩水。
就在他濒临窒息时,身上的力道陡然间消失了。
抓着他的男人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男人在地上躺几秒后,挣扎着爬起来,只是他刚一起身,却又被人踹了一脚。
盛瓷抬起头,对上了指挥官那张冷冰冰的眸子。
斯酎手中拿了把注射枪,眉头微蹙,眼角的泪痣很晃眼,他挺拔的身形在灯光下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盛瓷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一旁的陆寻将男人用那天束缚盛瓷的不明物绑起来,装进了四方形的透明隔离车里。
“这个人由于使用违禁药物过量,导致意识失控,抱歉,是我们的疏忽。你没事吧?”
“我、我、不知道。”盛瓷强撑着坐起来,脑袋里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攒动,一下一下地扎着,每一次的刺痛都从太阳穴蔓延开来,仿佛要把头颅撑破。
“他伤害你了吗?”陆寻扶住隔离车防止翻车,关切道。
盛瓷摇头。
他往右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男人在隔离车里不停扑腾着,他的指甲在透明的车壁上不断抓挠,幸好隔离车自带隔音,隔绝了那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强烈,陆寻在手环上点了几下,道:“药物发作时正是最佳研究时期,我得先去监察中心了。”
说完,他顾不得和两人打招呼,快速启动隔离车。
盛瓷愣神了几秒,看向斯酎的方向,“指挥官先生,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斯酎没回答,而是将他带到了一辆车上。
由于战舰与悬浮车的快速发展,汽车在这个时代变得很罕见,除却军方,常人连见到的机会都很少。
车子是自动驾驶,但也可以用精神力操控。
盛瓷迷迷糊糊地坐上车,问:“指挥官先生,我们去、哪里?”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