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句话说完,他就退回了原位。
而马区长。
站在原地许久,死死盯着张硕。
熊飞瞧见这一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磨磨唧唧那么久,简直浪费老子时间,马区长,您放心,这事儿我绝对给您办好,保管没人发现!”
“来人,给我把他弄晕,抬去屠宰场!”
话没说完。
一旁的马区长。
猛地抬手,打在熊飞的脑袋上。
响亮至极。
“马区长……”
“你,你这是干甚啊?”
熊飞捂着头,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没等他说完,马区长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语气如雷震:“给我跪下,道歉!”
“……啊?”
熊飞满脸惶恐,道歉,给谁道歉?
马区长颤抖着手掌,指着张硕道:“我叫你跪下来,给他道歉!”
熊飞傻了,边上原本要对张硕动手的小弟也傻了,连带着包房里面的东叔,更是呆立在原地。
这,是个啥情况?
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
只不过简单说了两句话,就给摆平了?
张硕,说了什么?
除了马区长,没人听见。
也只有张硕自己知道。
那是一个秘密。
一个马区长和张启明之间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要讲出去,那么马区长一家,都要不得安宁。
别说保住区长位置,
“熊飞,你要是还想活命……”
“就按我说的做,听见了没有!”
眼看熊飞没有动作,马区长再次怒斥。
一位区长发起火来,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何况这位马区长,从来没在熊飞面前发过火,一直以来都以一种和善面貌示人。
偏偏此刻,每一个字,都让熊飞感觉大难临头。
扑通。
他当场就跪了下来。
颤颤巍巍的看着张硕:
“对、对不起,朋友……”
“刚才,是我不对!”
马华文缓缓看向张硕,语气里带着些许讨好:“小张同志,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我以区长的名义担保,他熊飞说的,都是真的。”
张硕却是摇头:“不够。”
马华文脸色一僵:“哪儿不够?”
张硕走到熊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刚才是想弄死我,对不对?”
“误会,都是误会,大哥,都是误会,我闹着玩呢……”
熊飞赶紧解释。
张硕微微一笑,把脚伸出去,指着鞋底板:“把它给舔干净,我就相信你刚才不是故意的,一点灰尘都不能有,明白吗?”
熊飞当场一傻,回头看向马区长:“这……马区长,我舔,还是不舔啊?”
马华文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熊飞本就是个暴脾气,当场质问:“马区长,我这他妈的招谁惹谁了,当着小弟的面,让我干这种事,我还混……”
“住嘴!”
马华文怒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了!今天要是小张同志不原谅你,明天你们姓熊的全都给我进去!”
“该怎么判怎么判,该怎么死怎么死!”
事情,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熊飞不是不知道,马区长做事风格是怎么样的,只要钱给到位了,事必须办到位,绝无可能说一套做一套。
现在说这种话,能是开玩笑吗?
“你要是嫌丢人,可以把门关上舔。”
张硕面无表情的添了一句。
熊飞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皮子都皱到了一起,他在衡量,到底是舔,还是硬刚。
硬刚?
刚的过一个区长吗?
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做的都是些什么生意,对方心知肚明,真要动起手来,他拖家带口的,不都要一起进去?
跟官斗,他有几条命?
不就只能……
舔!
熊飞咬牙,憋气,趴在张硕面前。
脸面、地位……
这一刻,全都扔了出去。
一旁,始终没作的东叔,却是眯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张硕那张平静至极的脸。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
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心里更加确定。
跟他结仇。
不是个理智的事情。
亲眼看着熊飞一下一下舔干净鞋底的污渍,那副身躯匍匐到了极点,张硕最后收回了脚。
“行了,飞总,今天的第一笔账,我跟你算完了。”
“现在,算第二笔。”
熊飞浑身一抖,惶恐问道:“还、还有第二笔?”
张硕拿起手机,找出了许梦洁的照片,放在他面前:“睁大眼睛,看清楚,好好想,再回答。”
“她被你们卖哪了?”
熊飞回头,看向马区长。
后者面无表情,一副全然跟自己无关的样子:“配合吧,人口贩卖这种事,我说了,上面查得严,让你不要干。”
“你不听,那就自食其果。”
已经把脸面丢完了。
熊飞哪里还有脾气?
他抹了一把脸,顾不得嘴里的臭味,死死看着许梦洁那张脸,脑海里搜索了大半天,最后猛然一震: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这女的,送到版纳去了!”
“版纳小路走的!”
版纳,那就是边境了。
张硕抓着他的衣领:“具体到哪里去了?”
熊飞愣在原地,五秒后立马说道:“应该是黑园区,一共卖了6万块钱,那边刚好缺接待……”
“黑园区?”
张硕没听过这个名词。
但话刚落,一旁的东叔就缓缓走了出来,开口解释道:“黑园区,就是专门接赔付的园区。”
“什么是赔付?就是想从园区出去,必须缴纳的钱。”
“你们可能不太懂,像这些做人口贩卖的,分两种人,一种,是自己要出去干些不干净的活,结果被人卖了,往往是办了护照,坐飞机等正规渠道出去。”
“另一种,就是被骗过去的。”
“这两种,赔付各不相同,前者自由一些,一两万就能被买走,就能离开园区,后者则比较惨,要么留下来干活,干不出来的,就要被电棍打、水牢困。”
“如果想从园区出去,要给上十万的赔付钱,诸如空调使用费、空气消耗费等等,简而言之,其实就是绑架勒索。”
“给不起赔付的,就会联系家里人要钱。”
东叔的一番话,吸引了张硕的注意力,他微眯着眼:“东叔,你也干这种生意?”
后者笑着摇头:“我不干这种,但是有朋友做这个,一来查得严,二来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
张硕紧跟着追问:“所以东叔你的意思是,我只要缴纳十几万,就能把许梦洁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