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峣惨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原本守在床边昏昏欲睡的花堇被花峣突如其来的苏醒吓得身体一震,但在缓过神来后,直接扑到了花峣怀里,哭成了个小泪人。
据她所说,自己已经昏迷了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奶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他床前为他疗治,但即便如此似乎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有一段时间,他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了,甚至已经出现了灵粒子归天。
花婆婆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归天仪式了,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生脉突然又复苏了。
这是因为花堇死马当活马医的一次把脉,竟把到了他微弱的生脉。
随后,灵粒子归天在几息之内便消失了,之后的数日内,花峣的各项生命体征奇迹般地迅速恢复到了原本的正常水平。
就连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年,见过多少病例的花婆婆也对此表露出了惊讶。
花峣则只是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有很多记忆的碎片胡乱拼凑起的梦。
然而醒来时,他却怎么都记不起梦的内容了。
只是在梦醒之时觉得怅然若失,而在看到花堇,拥抱到她,感受到她的体温之时,又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同时,他还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欲望,变得更强大的欲望...
他决心要守护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要保护村子,保护奶奶,更要保护小堇。
他不想让任何人从自己身边把他们夺走。
狸子不行,山狮不行,邪物不行,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行!
他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强大到足够保护小堇。
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东西。
他下定了决心...
他醒来后描述了自己体内出现过的金色光点,花堇却从没在任何一本医书上见到过。
就连花婆婆也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
大家都只当花峣做了个梦。
接受了女娲娘娘的赐福。
这才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无论如何,花峣总归是活了下来,而且几乎是一下床就表现出了未受伤之前的那般活力。
老猎户也是第一次不以拿烟为目的的返回了村子。
他只是为了看看花峣的身体情况。
真的只是看看,当他进门看到花峣已经能正常的坐在餐桌前吃饭后便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花峣则快步追了上去。
老猎头步伐很急,但却很稳健,重伤初愈的花峣用尽全力才追上了他,随后拽住了他兽皮披风的一角,却差点被老猎头带的摔倒下去。
感受到轻微的阻力,老猎头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花峣,一双鹰眼不怒自威。
“小子,有事吗?”老猎头声音很是沙哑。
后来听奶奶说,这是要抽很多很多烟才能形成的。
要知道,虽然花婆婆让三个孩子称老猎头为爷爷,但除了初次见面闹出的乌龙外,包括花峣在内的三个孩子都没有跟老猎头再多说过一句话,老猎头每次回家也只是拿了烟就走,最多不过跟花婆婆耳语几句,或是坐在那张藤椅上抽上几支。
面对老猎头的眼神,花峣一时竟有些害怕。
但他可是要变强的。
眼前的人,正是故事中能与神明比肩的老猎头,也是自己的爷爷。
花峣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双眼睛。
“爷爷,我知道您很厉害,厉害到大家都在说你的故事。”
“爷爷,我想要变强,我想要变得和您一样厉害,您能教我吗?”
后来,花峣思考...
如果要变强,学习本领,那么作为猎人的领袖,老猎头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至于为何认准了老爷子,当然也不只是因为故事中对他的那些十足夸张的塑造,也不只是因为简单出手便能重创强大邪物的实力。
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眼底那份不易被察觉的狠厉与自信,那是只会在真正的强者眼中才存在的东西。
老猎头斜过眸子瞟了他一眼,随后蹲下身子,露出一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道:“一个还没老子的腿高的小毛孩,还想变得像老子一样强?真不怕别人笑话啊?”
“只要您愿意教我,我会努力的!”花峣语气坚定,眼神更加坚定,“我想保护小堇,保护奶奶,我也想打邪物!”
“我不想自己再这么弱了!”
听到花峣的说辞,老猎头眼中滑过一丝异彩,但立刻就被笑意所取代了。
“呵呵...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
“老子可没空陪你这小毛孩玩耍,以后遇到邪物远远的跑开便是,还学个甚?”老猎头说罢站起身,转身欲走,“行了,放手吧,老子急着赶路呢!”
“爷爷,求您了!”花峣怎么都不愿放手,老猎头也不惯着,迈开腿便继续向前走去,花峣便成了他披风上的一个挂件,就这么被拖着前进了好一阵。
一路上被乡亲们看到了也不免被指指点点,但老猎头似乎毫不在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理会花峣。
而花峣的毅力也是超出常人,硬是拽着那一角兽皮披风被老猎头生生地拖到了村口。
不得不说,那兽皮披风的质量确实不错。
或许是连老猎头也无法在这样的阻力之下持续跋涉,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目光冷厉的瞪了花峣一眼。
然而花峣眼神异常坚定,大有“你不教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的意思。
至于这张披风,他当然也不可能不要,毕竟这么完整又结实的大雄鹿皮可不多见。
“小子,你的鞋底还在吗?”老猎头无奈道。
“您不教我,我就一直抓着。”
花峣瞪着小眼睛,眼里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
稍加思索后,老猎头有了个好主意,他蹲下来语气平和的对花峣说道:“小子,这样,你先放开我,我可以先教你一些东西。”
花峣抬头望着老猎头,但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一角披风。
老猎头无奈,看来这小子也并不好骗。
不过他也并没有打算骗这小家伙。
任由花峣继续抓着自己的披风,老猎头带着他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村子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也被村民们贴切的称为“门山”。
登顶的过程,花峣同样没怎么费力,因为他全程都是老猎头拖上来的...
“行了,臭小子,自己一步都不愿意走吗?”来到山顶,老猎头有些喘气。
回头瞪了花峣一眼,随后一把将自己那一角披风从花峣怀里夺了过来。
“老子都说了,会教你的。”
“爷爷,您要教我什么?”花峣抬起头,神色转喜,满眼期待的望着老猎头。
“别急,小子,你既然知道老子是这里最强大的猎人,那你就应该明白,想跟着老子学本领,可没这么容易。”老猎头一边说着,一边点上了一支土烟。
“啊?”花峣疑惑,情绪低落道:“您还是不肯教我吗?”
“不是不肯,你先得要完成老子给你的考验,老子才能教你。”老猎头一本正经道。
“看好了!”老爷子一手拿着土烟吞吐着烟气,另一只手举到了空中,花峣看到无数肉眼可见的光芒粒子。
它们透过老猎头的皮肤,顺着老猎头的手臂流淌到了他举起的手掌心。
随着光芒粒子的聚集,掌心的那点光芒愈发耀眼。
直到饱和之时,那一点光芒骤然爆发。
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圈,一瞬间以这山巅为中心扩散开来。
花峣只觉得这一方天地的色彩都在那一瞬间暗淡了几分。
那一刻,花峣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灵压的东西影响了自己,要做到像老爷子一样释放出如此大范围的灵压,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强度作为支撑。
老爷子全力运转灵力释放出的灵压化作几近实质的巨浪席卷了整片南谷,村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前哨站的猎人们都感到了一阵心悸,而近在老爷子面前的花峣,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灵压奔涌的那一刻,栖息于山林中的鸟儿受到惊吓。
于是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放眼望去,万鸟腾飞惊起。
走兽奔逃,游鱼深潜。
村民们逃出家门,以为是天灾降临了,而老爷子则微微抬起头,瞳孔扩张...聚焦...
在日光的照耀下,那瞳孔...竟呈现出了淡淡的黄金色泽,而那无比通透的目光已经在短时间内扫过了在山林上空盘旋飞行的每一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