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此确定这里是别人的幻境,因为她看到了和秋景禄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子正低着头大快朵颐。
他牙齿放在被折叠成块的魂魄上,一块一块、一口一口的撕咬,将生魂吞吃入腹。
躲在暗处的小黑鸟身子一抖,懊恼自己拉错了幻境,急急忙忙拉扯苏茗月,却绝望的发现它拉不动。
此时苏茗月着一身月白色侍女服,端着一盘不明生物的内脏,身边站着个小孩,大概三四岁。
她掐诀,换上江茗雪的脸。
那生魂挣扎,痛哭,嚎叫。
“阿商,你哭什么,我们马上就要融为一体了,你不开心吗?”
“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舍不得小禄对不对?别怕,我会把你的内脏喂给他。”
苏茗月蹲下身,用筷子夹起一块带血的肉送到小孩面前。
尽职尽责的扮演自己的角色。
她凑近才发现,这个小秋景禄没有黑眼圈,甚至都不是下三白眼。
这样的容貌没了往日的凶相,可爱纯洁无害这几个词是可以用来形容他的。
小秋景禄面无表情,黑葡萄一样的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娘亲不是一直都很想死吗?现在她死了,为什么还在哭。”
他捂着耳朵闭上双眼,“好吵。”
声音无半点起伏,手指却在颤抖。
七七此时也回到了苏茗月的魂域,叹道:【嗨呀,真是累死宝宝了,跑了百十来个幻境才找到主儿。】
它本就是主神创造来穿梭时空的系统,穿几个幻境对它来说比喝水都简单。
【呀,主儿这是秋景禄的幻境?想不到秋景禄小时候居然这么粉雕玉琢。】
【猜猜盘子里的是什么。】苏茗月语气带着笑意。
【yue这是什么yue主儿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好恶心啊,生肉啊yue。】
七七见自家主筷子夹着肉,肉还在滴血,忍不住一阵恶寒,【主儿你不会要喂它这东西吧?】
它忽而想到,原着剧情中,秋景禄是有一个变态老爹的,跟他一起分食了他娘,那这盘子肉不会是...人肉吧?
“小禄,你怎么不吃?”老烨狞王问秋景禄,声音里夹杂着压迫。
小秋景禄没有反应。
老烨狞王将残缺的生魂放在桌上,生魂在蠕动,但怎么也逃不出餐桌。
他站起身朝秋景禄走过去,苏茗月闪身避开,将盘子放在餐桌上。
老烨狞王徒手抓起餐桌上的生肉,捏开秋景禄的嘴往里面塞,“快吃,吃了就能永远跟你娘在一起了,你不是最粘你娘了吗?你不是要跟着你娘逃走吗?快吃啊,张嘴啊。”
小秋景禄紧咬牙关,肉块从他嘴边滑落,老烨狞王似乎疯魔了,一颗颗掰掉他的牙齿,每掰下一颗都会放进自己的嘴里生吞下去,喃喃道:“别浪费别浪费。”
他捡起地上的肉块,塞进小秋景禄的嘴里。
小秋景禄疼到浑身颤抖,但还是倔强的将肉吐了出去。
老烨狞王发怒,将他放在桌上,徒手撕开了小秋景禄的肚子,找到他的胃,撕开一个口子,把肉塞进去。
看得七七生理极度不适,【没想到书中寥寥几笔,真实居然这样残酷血腥。】
苏茗月长叹一口气,抬脚便将老烨狞王踹飞,他身体撞在墙壁上,又滑落下去,歪头吐了一大口血,夹杂着幽蓝色的魂体碎末。
她把小秋景禄溢出的肠子塞回去,抱着他离开。
“捉住他们!”老烨狞王大吼,似是用尽全身力量。
她带着他飞离冥宫,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小秋景禄浑身是血,浸湿了她的红衣,他不吵不闹,安静的像是个假人。
“好疼。”他说。
苏茗月抱着他的手紧了几分,精纯灵力缓缓在他身体里游荡,为他修复损伤。
越来越多的冥兵阻挡住他们,她一手抱着小秋景禄,一手持黑唐刀杀出血路。
人实在太多了,她收回刀,撕裂空间,直接消失在原地。
随机掉落,运气不错,在一个漆黑的山洞。
小秋景禄瞪大眼,血啊肉啊什么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忘不掉,闭上眼就是哀嚎的娘亲,黏腻潮湿的血裹挟着他的身体,连身上的痛感都不那么明显了。
苏茗月施了清尘术,小朋友的牙已经长好了,牙齿真的很难修补,像指甲头发一样不是促进细胞分裂就能解决的,她费了好大力气。
洞内寂静无声,偶有水滴滴落。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外头日升日落,春去秋来,两人都没有半句交流。
小秋景禄似乎变成了瓷娃娃,不说话不眨眼也不肯吃东西,全靠苏茗月渡给他的灵力吊命。
【所以他就是这样长出了黑眼圈和下三白眼的吗?】也亏有张好脸,不然这两样放路人身上多半会被当成肾虚的变态。
【谁知道呢。】苏茗月回答。
两人被发现了,老烨狞王发了疯似的找自己的儿子,他们被一群路过借住山洞的鬼修出卖了。
距离上次老烨狞王发疯过去了两年。
现在老烨狞王看起来恢复正常了,他坐在王座上亲切的招呼小秋景禄,“小禄,过来找爹爹。”
小秋景禄牵住苏茗月的手,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的叶子眸里血丝密布,眼瞳因为长时间干燥以及得不到休息,缩小了一圈。
此时的他与烨狞王只有五分相似了。
“爹爹不伤害她,你过来,让爹好好看看你,你都五岁了,越来越像你娘亲了。”他声音轻柔,带着蛊惑。
【这变态不会想要把小禄也吃掉吧?】七七愤怒。
两年的相处,没有半句交流,没有一丁点情绪牵扯,却让七七真正接纳了秋景禄。
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他声音微沉,“小禄,过来。”
小秋景禄无动于衷。
忽而阵法在两人脚下开启,无数铁链从中飞出将苏茗月吊起,老烨狞王伸手,小秋景禄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他,握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他发出一声喟叹,“小禄,你的脖子也跟你娘亲一样软一样细,好像一掐就会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