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洛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瞬间一凝,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清冷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的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疑惑,还有一种莫名的刺痛。
他看着兔软软,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兔软软察觉到阿洛的目光,心中一慌,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不安。
他怎么了?
阿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怀孕了?”
气息都已经开始浓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兔软软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
阿洛看到她点头,心中一阵翻涌,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兔软软怀孕,自己会如此难受。
阿洛走了,兔软软心里难受极了,他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可能他也在意自己怀的幼崽是流浪兽的吧!
“崽崽,没事,阿母和阿父都爱你们。”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语,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力量传递给腹中的小生命。
随后,她强忍着心中的悲伤,转身走向花园,开始为那些花草浇水,试图用忙碌来驱散内心的阴霾。
黄昏。
夕阳的余晖宛如一层轻薄如纱的金缕衣,轻柔地洒落在兔软软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斜长,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孤独而又美丽的剪影。
“一滴泪亲吻手心,拥抱我的孤寂,怎么样描写我爱你,因你爱停止寻觅,写在星星的夜里,命中注定是唯一……”
她静静地坐在洞口前,目光怔怔地望向远方那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天际,歌声悠悠扬扬地飘出。
那声音宛如被悲伤浸透,带着无尽的哀愁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可她却浑然不觉。
此刻,她的脑海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担忧。
肚里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她却被困在这兽城,不知何时才能带着孩子逃离,去寻找帝祁和白泽。
知道帝祁和白泽还活着后,这份思念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她真的好想他们,想到恨不得立刻飞到他们的身边。
“崽崽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早日与阿父们团聚啊?”兔软软轻抚着肚子,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忧愁与无奈。
说完,她随后就站起来,想着还回去休息了。
不能总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要努力让自己心情好些,不能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可她来一身,抬头就看见阿洛来了。
兔软软看见的时候,一愣,不明白他来做什么?同时心里更是慌张,害怕他像其他兽人一样让他打掉孩子。
阿洛静静地走上前,他的身影在黄昏那如诗如画的余晖中被拉得修长,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如梦似幻的光晕,却依旧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
他抬手,将手中草药递向兔软软:“这些草药,对胎儿有益。”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在这静谧的黄昏中,却带着一丝别样的温度。
兔软软看着阿洛递来的草药,本就满心难受的她,眼眶瞬间泛红,如同被注入了一层晶莹的水汽。贝齿下意识地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内心如汹涌潮水般翻涌的情绪,可那些情绪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都压不住。
“师父……”她轻声呼唤,声音带着哭腔,喊完之后,泪水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滑落。
她原本以为阿洛会像其他兽人一样,对她腹中流浪兽的孩子充满偏见,甚至会残忍地要求她打掉这个无辜的生命。
可此刻,他却带着保胎的草药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就算失忆了也还是。
看见她哭,阿洛心里难受极了。
那种酸涩感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画面中同样是哭泣的模样,那悲伤的神情似曾相识,仿佛曾无数次刺痛过他的心。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从心底涌起,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轻轻抱住,动作有些生疏却又无比坚定。
“别哭。”他的声音不再清冷,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温柔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怜惜。
兔软软感受着他怀里,委屈地哭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师父……”
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深深的眷恋,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心酸与思念都倾诉出来。
曾经,阿洛是她在这异世最坚实的依靠,是她心灵的避风港。
可如今他失忆了,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可他的关心却好似从未改变,这让她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阿洛听着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师父”,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她的眼泪这般毫无抵抗力,只是本能地想要安慰她,让她不再哭泣。
他的脑海中,那些闪过的画面愈发频繁,虽然依旧模糊不清,但哭泣的身影却愈发清晰,每一次闪现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尖上。
“师父,我好想你……”兔软软哽咽着说道,声音带着哭腔,在黄昏的微风中轻轻飘荡:“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师父出事的时候,她特别的恨帝熙,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会没有事的。
都会好好的。
可是她的心没有那么坚定,爱屋及乌,她爱帝祁爱星澜。
半年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
她喜欢帝熙,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确认。
一直不接受,是她心里一直过不去。
可是……师父回来了,帝熙却没了。
她总感觉自己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曾经失去师父的时候也是,现在失去帝熙也是……
她永远都赶不上,永远都在后悔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