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辞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怎么……怎么能说这种话？
商辞握住她的手，反复摩挲。
明家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又爱美，平时很注意保养。
双手肌肤细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手指纤长漂亮，指甲莹润剔透。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美得像艺术品一般的手，刚刚却……
做了那样的事。
手心都红了。
商辞心头热得厉害，将明曦的右手放在嘴边，疼惜地亲吻指尖，“不许。”
“姐姐，你想都不要想。”
用手已经是极限，商辞绝不会让她用嘴。
他怎么舍得。
哪怕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血脉贲张，头皮发麻。
商辞用下巴蹭着明曦的头顶，沉声警告道：“姐姐，不许再想，听到了吗？”
没人回答。
商辞低头一看，发现明曦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商辞长长地吐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商辞发现明曦的睫毛颤了两下。
商辞一愣。
姐姐没睡着？
既然没睡着，为什么要装睡？
是因为不想承认对自己心动吗？
商辞早就发现了，他明明可以感受到明曦对他的爱意，但她就是不肯承认。
商辞不知道明曦在纠结什么。
姐姐是爱他的。
毋庸置疑。
否则刚刚不会用那样满含爱意的眼神看他，也不会对他做那样的事。
那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商辞想不明白。
第二天醒来，商辞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昨晚在温泉的事儿。
明曦当时正在吃早饭，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问道：“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印象了。”
商辞神色不变，回道：“你喝了一小杯红酒，没过多久就醉了，然后我就抱你回房了。”
明曦微微一笑，“看来，我的酒量是越来越不行了。”
商辞也笑，没拆穿她。
他低头给她剥橙子，也因此错过了明曦眼中纠结不已的痛楚。
第二天，两人按照明曦制定的计划开启疯玩模式。
上午滑雪。
欢呼声传遍山谷。
下午冰钓，收获了好几条肥美的大鱼，商辞带回去让酒店的厨子做了，丰富了他们的晚餐。
晚上，明曦戴好手套，拉着商辞兴致勃勃地堆雪人。
两人在冰天雪地地捣鼓了两个小时，总算折腾出两个像模像样的雪人。
明曦看着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开心地拉着商辞拍了好多照片。
商辞盯着她的笑颜，在这极致的幸福中生出几分恍惚。
这两天，这种感觉总是频频出现。
商辞说不上来为什么，最后只能归咎于人在极度幸福的时候，总会生出不安的情绪。
明明姐姐就在他身边。
他们会这样，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的。
一定会的。
胸前忽然被一团柔软的东西击中，商辞低头一看，是一团已经碎掉的雪团。
抬头一看，明曦正在不远处，笑得幸灾乐祸。
眉眼弯弯，眼神明亮，嘴角的笑十分得意。
一片白茫茫中，她的笑容是天地间最美的风景。
商辞看呆了。
愣怔之间，又一个雪团砸在商辞身上。
商辞终于回神，摇头一笑，开始反击。
明曦出门之前，被商辞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成了一个球。
商辞不用担心砸疼她，一个又一个松软的雪团砸过去。
明曦笑着左闪右躲，还要见缝插针地蹲在地上团雪，喊道：“你怎么团那么快？慢点慢点。”
“姐姐，准备好了吗？我又来了。”
“停停停。”四周没什么遮蔽物，明曦连忙躲到两个雪人后面，飞快地在地上抓雪。
商辞轻笑。
明曦从雪人身后探出头，两个雪团飞快地砸向商辞，然后立马躲回去，同时大笑出声。
欢笑声像悦耳的银铃，让寂静的森林都变得生动起来。
商辞放轻脚步，慢慢朝明曦靠近。
明曦还在地上扒拉雪，没注意危险已经来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商辞已经走到眼前。
这是再跑已经来不及，明曦灵机一动，忽然扯住商辞的小腿，用力拽住。
雪地里本就滑，商辞被她拽得重心不稳，往后仰去。
明曦哈哈大笑，只是，还没得瑟几秒，手被人拽住，身子一歪，砸到了商辞身上。
明曦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撑在商辞的身上，眼眸都瞪圆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稳赢的局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商辞被她的反应可爱到，笑着说：“傻眼了吧？”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曦狠狠瞪了他一眼。
明曦在雪地里待了许久，鼻头和脸颊都是红的，双眸似水，瞪人的时候毫无威慑力，倒像是在撒娇。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
暧昧因子缓缓流动，越聚越多，将商辞和明曦笼罩在其中。
周围寂静空旷，两人均是心跳如雷。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真适合接吻。
想亲她。
这个念头刚刚冒了个头，便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再也遏制不住。
商辞目光落在明曦如花般娇嫩的唇瓣上，喉结控制不住地滑动几下，慢慢朝她靠近。
熟悉的，好闻的气息越来越近，明曦只要一低头，就能索取更多。
可是，她不能。
明曦在商辞即将亲上来的瞬间微微偏头避开，她从商辞身上离开，若无其事地道：“在雪地里待了这么久，我们回去吧。”
期待的心情再一次落空，商辞只想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商辞扯了扯嘴角，问她：“回去做什么？又泡温泉吗？”
说完这句话，商辞清晰地看见明曦眼眸闪烁了两下。
是心虚的表现。
果然，她都知道，也都记得。
商辞盯着明曦的脸，“为什么？”
明曦道：“外面好冷，我想回去了。”
商辞沉着脸道：“姐姐，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远处松树上一团雪毫无预兆地砸落，发出啪地一声。
明曦抬头，定定地看着商辞，“你真的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