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进那扇门!”
蒙哥马利惊醒过来,他揉了揉脑袋:“我还活着?”
“嗯哼,拜那条黑狗所赐,所有人都活着。”引面无表情地托着脑袋坐在床沿上说,“真是开了眼了,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什么意思?”蒙哥马利晃晃脑袋,抬头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不觉闭上眼去躲避,昨晚的事居然到繁星被挟持之后便断了片。
“不记得算了,一会要进副本了,别想太多了。”引站起来摊手说。
“岚他没事吧?”蒙哥马利问。
“我怎么知道,你和那个背刺姐一碰面就往地上一躺啥也不管了,我还得背你回来,我哪有闲工夫管别人,我又没有传送,怎么昏过去的不是我?”引抱怨说。
蒙哥马利打开终端,还没往下划几下就看到了岚的名字,他现在的排名高得离谱。也是,昨天晚上他一个人至少干掉了五个选手。
“真的假的?”蒙哥马利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你呢,昨晚没受伤吧?”
“我当然没事,不然我怎么把你背回来的。”引说。
“格兰尼,蒙哥马利傻了,你去咬他一口,让他清醒清醒。”引把一旁的格兰尼提过来,丢到蒙哥马利怀里说,“还有什么遗言趁早说了。”
直到摸到格兰尼,蒙哥马利才感到一丝真实,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格兰尼。”蒙哥马利抬头,“底格里斯、br127,还有引,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们也要多保重。”蒙哥马利想了想,还是把肉麻的话咽了回去。
他又窜到引的身边,扶住引的肩小声嘀咕道:“千万别让他们戴面具了,你也是,听到没?”
引不耐烦地点点头,把他推到一旁:“遇到敌人全都照死里打,别留手。”
“引,你说我们要是能活着离开大赛,就回家吧?我记得斯贝斯星没炸,只是大家都被流放了对吧?”蒙哥马利问。
提到“回家”,引那一瞬间明显动容了,但很快掩盖住了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少说大话。好了,你该走了。”
蒙哥马利打开终端找到坐标,脑子里尽量去复原坐标周围的环境,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保重。”便一头扎进了门内。
“蒙哥马利,如果你出来后发现一切都变了,不要害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引朝着即将关闭的门喊道。
——岚小队——
“珂珞诺丝,你醒啦?”珂珞诺丝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繁星满头的粉发,环视四周,又没有月光的踪影。
“呃…我没事…”珂珞诺丝被拉坐起来,“计划和那个影军说了吗?”
“说了,但他好像还在犹豫。”繁星说。
“本来应该由我亲自和他说的,没想到发生了那种事。”珂珞诺丝说,“究竟是哪里不对。”珂珞诺丝皱眉思索道。
“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和石板上记载的完全不同,我有些担心蝴蝶效应…如果事情超出了预期。我们真的不和蒙哥马利信息共享吗?”繁星拂到珂珞诺丝的耳边悄声说。
“不,没猜错的话,蒙哥马利拿走了你身上石板,而我们至今仍未被灭口,说明蒙哥马利一定和裁决做了什么交易,他的记忆是不安全的。”珂珞诺丝说。
“也许,石板上记载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毕竟细枝末节太多了,就算是创世神也未必能算对所有的细节?”繁星推测说。
“哎呀,你们俩到底在计划什么?”岚笑眯眯地坐在一旁问。
“岚…”珂珞诺丝略带担忧地看向他,其中还有些不舍。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不是一开始都说好了吗,大家要坦然地接受任何一个队友的离开。”岚拍了拍珂珞诺丝的肩,“况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嗯…”珂珞诺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那可以给我听听你们的小秘密吗?”岚问。
繁星和珂珞诺丝对视一眼,同时转向岚,一齐点头。
——众神之座——
“裁决,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的好戏呢?!”黑暗神使气冲冲地过来兴师问罪,没想到这里除了裁决神使之外,力量神使也在。
“别吵,厄瑞丝,我正和裁决正在商量这事,也许问题不是出在你看上的粉发小妞身上。”力量神使说。
“你什么意思?”黑暗神使问。
“石板记载:十人相遇,三人对七人,三人中一人孱弱,几乎无应战之力,是为必死之局,三人之中遂有一人叛变,剩下二人在战斗中并无生还。”裁决徐徐吟出石板内容。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黑暗神使不耐烦地说。
“这问题就来了,多了四个人,最后居然是七对七。”力量神使说。
“我就说那个粉发小妞…”黑暗神使刚要发作就被裁决打断。
“厄瑞丝,多的人不是她。”裁决神使的话中多了些怒意,“厄瑞丝,别被愤怒蒙蔽了,你忽略了另一个人。”
“你是说…”黑暗神使开始思考。
“你想想啊,那个狙击手为什么还是那么生龙活虎?是不是因为那个羊角小妞?那条狗又是为谁而来,还是那个羊角小妞,你看,一下就多了两个人,然后她的朋友又来找她,又带来了两个,直接变成七打七公平对决了,那个要叛变的一看,感觉还有的玩,你看看。”力量神使接过话开始高谈阔论,激情推理,“所以啊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塞勒克恩…”裁决神使欲言又止,他按了按太阳穴,不过这倒遂了他的心意,他可不想蒙哥马利这么早成为众矢之的,他叹了一口气,强行装出赞成的模样,笑吟吟地说,“你说的对。”
塞勒克恩只关注于这块石板记载的内容,没有把几块石板的内容联系起来,而把因果关系弄乱了。裁决神使推测:这个来自克林沃特星的女孩因为蒙哥马利,改变了她本来的结局——作为叛徒而死在雷狮海盗团的手里,导致她有机会加入了新的小队,而她又大大延长了狙击手的生命,导致狙击手在刚刚的殒命之战中大放异彩,居然凭一己之力逆转了结局。
这个克林沃特星球的女孩是激起涟漪的石子不假,但蒙哥马利才是丢这颗石子的人。
真是有趣,裁决不觉露出了笑意,蒙哥马利才是一切的变数,可是又是谁让蒙哥马利扔出了石子?根据石板内容记载他早该因为复仇而被嘉德罗斯杀死,究竟是谁在和自己博弈呢?
“你看,厄瑞斯。”力量神使见裁决神使笑了,真以为自己推理得非常完美,得意地点点头,“裁决,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石板的内容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并不影响最终的收束。”
“别说谜语,裁决。”黑暗神使不爽地说。
“我虽受诅咒的影响,看不到更远的未来,不过我倒是还能看到他们最终的结局并未改变,他们仍会死于背叛,我们无需过多干涉。厄瑞丝,你会看到你想要的。”裁决神使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那多比副本——
蒙哥马利再次踏上地面,已经置身副本之中。
与之前的副本差不多,空旷的场地、幽静的环境、诡异的氛围。
蒙哥马利走到场地中间,这里放着一张小小的正方形茶几,周围却没设座椅,感知到蒙哥马利靠近,茶几上突然冒出了一块显示屏,上面开始一行又一行地蹦出文字。
正当蒙哥马利准备仔细阅读时,耳边却传来了刺耳的铃声,伴随着一阵耳鸣,蒙哥马利本能去捂耳朵,铃声却久久萦绕在脑海,蒙哥马利鬼使神差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袭来的瞬间,居然也夺走了他的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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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歌!孟天歌!”耳畔传来遥远的声音,就像是沉入湖底的人隐约听见岸上的呼唤。
“别睡了!生物老师下来了!”声音越来越近,好像自己就要浮出水面。
“还在睡?!”老师教具敲击桌面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直接把水里的蒙哥马利拽出了水面,“都复读还是这个态度,不想读赶紧回家去!”老师还在劈劈啪啪地敲打着桌面。
蒙哥马利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了。
“孟天歌,你怎么整天睡不醒?不学你就回家睡。”老师的话语逐渐温和下来,“站到后面去提提神。”
完蛋,真的做了个这么真实的梦吗?
完蛋,分不清了,蒙哥马利这个名字好陌生,凹凸里也真的没有啊,但我…确实叫孟天歌。
难道真的是我午休的时候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故事,现在梦醒了?
随着“蒙哥马利”一步一步离开座位,教室的模样越来越清晰,ppt上的重点越来越鲜艳,记忆中曾经一起作战的同伴的脸慢慢褪去色彩变得模糊,逐渐取而代之的是身边同学的脸。
“蒙哥马利”刚站定,下课铃声便打响了,老师叹了口气,抱着书本快步朝讲台走去,身后随即跟上了三两个想要问问题的同学。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孟天歌!”
这一声彻底把孟天歌唤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啊:“怎么老师来了也不叫我?”
“我叫了啊,你睡的那么沉,根本来不及啊。”
“我指望你干什么。”孟天歌见老师已经不在教室了,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次真是你叫不醒,不赖我啊,哎呀,你别坐下啊,陪我去上个厕所。”
“行行行。”孟天歌被身旁的女孩半推半就地拽出教室了,刚走出教室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回头看向窗户玻璃上升起的雾气,在看向远处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熟悉的感觉!
孟天歌停在厕所门前的水池旁,拧开水龙头,手指蘸了点水就被冻得缩了回来,果断放弃了用冷水洗脸的念头,看着镜中这个鼻头还是冻得通红的自己:黑色的眼珠、干裂的嘴唇、、整齐的牙齿、没有碎刘海的黑发,更没有什么夸张的羽毛,身上穿得臃肿不堪,即使都这样了还硬生生在最外层套了一件校服外套,活像一个俄罗斯套娃,孟天歌像是确信了什么,随即冲进厕所把手上残留的水全都甩到刚出门的那个同学脸上。
“孟天歌!你等着!”女孩也不甘示弱地拧开水龙头想要反击。
“林晓晓,有本事就来追我啊!”孟天歌早已窜得没影了。
“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两人匆匆忙忙地挤进自己的座位,互相把手上还没甩尽的水通通抹到对方衣服上,留下手指印才肯罢休。
“我和你说,我刚才生物课上做了一个梦。”孟天歌刚说完,老师就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哗”地拉开黑板:“安静!”
孟天歌只好扭过头去,嘴还没停下:“我梦到我穿进凹凸世界了。”
“牛逼牛逼,接着说接着说。”林晓晓和孟天歌心照不宣地假意低头找英语报纸,实则借这个机会展开话题。
“可惜记不清了,就记得有只羊还有条狗做队友,好像还有条蛇。”孟天歌抽出一张灰色的纸,又伸头看看前面的人拿的哪张。
“这哪门子凹凸世界啊,你他妈梦的十二生肖历险记吧。”林晓晓突然抬头看着孟天歌,“我的报纸是不是在你那儿?”
“我靠,又在我这?你昨晚不是拿去抄了吗?怎么我的也找不到。”孟天歌塞回刚才抽出的报纸。
眼见所有人都差不多抬头了,俩人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找了张差不多的先应付着。
“孟天歌,你来报一下昨天七选五的答案。”
面对突然的点名,连带着同桌林晓晓都手足无措起来,孟天歌答不出来,极有可能轮到自己。
前面的人见身后只有慢吞吞站起来的声音,却没有答题声,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报纸从桌缝里丢给孟天歌,孟天歌眼疾手快用手指一夹把报纸摊上桌子,这才化险为夷,林晓晓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好心语,你是我爸爸。”孟天歌坐下来后又悄悄把报纸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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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的记忆,你能陪我玩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