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艳兵被带到审讯室,审讯室里的强光刺得他不敢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被安排在指定的椅子上坐下,他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之前那个找他谈生意的老熟人林明华,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坐在他对面的蒙奇微正用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旁边坐的宋广平看上去又有几分书生气,宋广平的眼神同样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蒙奇微说:“高艳兵,路上你不是问去哪儿吗?现在知道了吧?”
高艳兵颤巍巍地说:“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到这儿来吗?既然到了这里,你就应该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个你知道吗?”
高艳兵听到这话,平时就胆小如鼠的他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你问我我为什么被你们抓来,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是吗?你干的糗事难道还要我们给你一件一件点出来?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没必要这样吧?还是自己主动说出来,争取从轻处理。”
高艳兵想了想,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从来没想过要干什么大事。读书的时候很听老师的话,初中毕业后由于家庭困难,所以选择在家务农,当农民也是为人和善,至于争气斗狠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本想着就这样碌碌无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一生,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谁知后来随着孩子的出生,家庭开支也越来越大,于是想着来莲花县谋一份职业,由于多少有点文化,所以被中介所介绍到了凯旋二手车服务公司,担任一名销售员。
时间很快来到1997年年底,熊征宇提着两瓶五粮液来到我的住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熊征宇笑嘻嘻地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是经常想着要挣钱买车吗?要不跟我一起去外面搞一辆回来?”由于酒精的作用,所以我不假思索地问:“那有什么敢不敢的?”
“我们出去偷几辆车回来,到时候你不就有了吗?有二手车服务公司兜底,不用担心上不了牌。”
“是吗?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了,那是要被抓起来蹲大狱杀头的死罪啊!”
“你咋这么胆小呢?你在家扛起锄头干一年能挣几个钱?就是干销售一年也没有几个子啊!弄辆车回来转手就能赚好几万,这能抵得上你刨好几年的地了,你放心吧!有我们公司在那里摆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听到一辆车能赚好几万块钱,高艳兵有些心动了,于是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到了那年十二月下旬的某一天,熊征宇带上他和一个叫刘德兴的年轻人,来到省城寻找机会偷车进行贩卖。
那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三人就在省城的大街小巷四处转悠,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当时他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从此回家和妻儿一起老老实实凭劳动吃饭,但一想到有钱赚和情面,他还是决定跟熊征宇等人继续干下去。
由于在省城没有找到机会,于是他们又去了临近的东河市,由于那里的经济不是很好,所以在路上跑的出租车,大多都是很陈旧了,根本值不了几个钱,还有可能会坏在路上,到时候大家都不会修理,所以只能作罢。
熊征宇不甘心就此罢手,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于是他们又坐绿皮火车来到莱州省乐池市,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天,眼看手里的钱很快就花完了,熊征宇有些急了,于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说:“你们已经跟着我出来了,我们不能空手而归,既然无法偷,那就抢一辆出租车开回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高艳兵说:“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难道你就不怕?”
“我知道你胆小怕事,要不这样吧!到时候你负责放风,动手我们两个就够了,我们不可能空着手来空着手回去吧?既然都出来了就应该有所收获,对不对?”
高艳兵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担心,要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了,你我都得完蛋,我还想多吃几年饭呢!”
刘德兴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熊征宇说:“不用担心,我们的老总上头有人,出了什么事情有我担着,你只要不出手就不会有你的事情,你看看人家那些有钱人,有多少不是干黑事起家的?我们干几票就收手了。”
在熊征宇的一再坚持之下,高艳兵终于说:“那行,不过我得说清楚,我只管负责放风,如果需要开车的话我也可以,但就是不能动手。”
“好!这个我不勉强你。”
商量好以后,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熊征宇对两人说:“你们去新华书店看书,我负责踩点,有了对象我就到新华书店去找你们。”
两人勉强地回答:“好,我们在新华书店等你。”
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熊征宇坐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来到新华书店门口,他对司机说:“你等一下,我进去接一个朋友。”
“好的,不要让我久等啊!”
“放心吧!我去去就来,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高艳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刘德兴和熊征宇坐进了后排,熊振宇说:“师傅,我们去高新开发区。”
“好的。”
由于想到要取一个人的性命,高艳兵有些害怕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不敢看出租车司机。当时的出租车司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正轻松地听着一首首欢快的曲子。
来到高新开发区,只见到处堆满了建筑材料,根本就没有人居住,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就在这时,熊征宇说:“师傅,你先停一下车,我下去看看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把车靠边停下,熊征宇趁司机不注意用手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这让高艳兵不禁大吃一惊,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