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太后娘娘衣着雍容华贵,斜斜地倚靠在背后的椅子上。
她整个人笑容慈祥,能看得出来从前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一颦一笑更是得体自然。
虽说如今已经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可是却仍旧亲力亲为,实有大家规范,怪不得自闺中起便被默认为先皇的皇后。
如果要是说起来,由于端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的故事,姜清染对如今的太后其实印象是很不错的。
只是她知道太后娘娘心里肯定是把徐舟野放在第一位,即使如此,哪怕她心里面对自己没有恶意,兴许也会生出许多拘束吧。
姜清染直直地走上前去接过太后娘娘送的这镯子,只是浅浅看了一眼便赶忙道谢:
“臣妾谢过太后娘娘,只是这镯子是西域进贡的贡品,怕是孤品吧,若是太后娘娘把这东西赏给了臣妾,会不会太贵重了一些?”
这可是西域那边独有的冬雪玉,整个玉石通体冰蓝,飘着一些雪白的飘花,倒真相是漫天的雪景,整个宣治怕是都找不出来第二只了。
“怎么会?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不管是送给谁都是要带的,何况你又是舟野的王妃,哀家自然是会看重一些的。”
她的话说到这个时候,仍然是脸带着笑容,整个人慈祥无比,像是丝毫没有一点目的一般。
“那臣妾便收着了,谢过太后娘娘了。”
聊完这些姜清染也不好自己贸贸然找话题,况且她从面前这太后也并无什么可说的,便安静了下来。
才过了两三分钟,就听见太后娘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染染,这些日子舟野怕是为着你哥哥的事情不少费心吧。”
听到这里姜清染才意识到,原来太后娘娘不止那一个目的,怕是还要来问罪了。她赶忙从座椅上下来,跪在太后娘娘面前便说道:
“臣妾由于兄长的鲁莽连累到恒亲王殿下了,这是臣妾的不是,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姜清染刚行此大礼,太后娘娘便赶忙吩咐身旁的嬷嬷把他扶起来,然后说道: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过是后院儿的女流之辈,又何以懂朝堂大事呢?更何况这些事情孰对孰错我们也看不懂,你哥哥毕竟也是舟野的兄长,若是真有需要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哀家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
说完这个太后娘娘便把那新进贡的舟山雪寒梅给姜清染赐了一杯,姜清染刚刚道谢之后,便听见太后娘娘说:
“这舟山雪寒梅是西域独有的茶水,自哀家和圣上好喝这茶之后,西域便年年进贡过来,只是恒亲王殿下并不喜爱喝茶,所以你们王府里面没有,若是日后你喜欢了,哀家也可以赐给你一些。”
姜清染尝了一口,感觉确实不错,便顺嘴恭维了两句。
“这西域的山啊,水呀,那我们是没有机会去看到了,但是无论是这镯子还是这茶,那都是非同小可的。”
这确实是这个道理,姜清染也能看得出来,今日太后娘娘赏赐的都绝非凡品。
“是啊,这镯子怕是臣妾此生也得不到比这更好的了,而这口中的茶跟妾身从前喝到的都不一样,若不是当今圣上平定了外乱,不仅给我们宣志换来了安定,甚至还有这些西域人的朝拜,哪能有如今的好景气呢?”
太后娘娘笑了两句,承接了江清冉的恭维,便又把话头引在了西域上:
“前些日子西域还进贡了一些美人入了后宫,听说新进贡的那个乌兰婕妤美貌无双,这些日子正日日专宠呢,倒也好,皇帝这些日子实在是繁忙无比,若是能来一个可心人讨他欢心也是很好的。”
姜清染终于听到他把话题引到女人身上了,她才终于确定面前这女人确实是这个目的。
“是,西域那边的水土养人自然长出来的美女也都是美貌绝伦的。”
说完这个,太后娘娘便又十分自然的把话锋衔接在了姜清染身上:
“哀家早听说恒亲王殿下对你很是不一般,若非如此,又怎会在明知你即将婚嫁甚至冒着跟圣上决裂的风险,也一定要把你娶回来呢?”
这话说的十分巧妙。首先恒亲王殿下是绝不可能跟圣上决裂的,其次姜清染也不是娶回去的,而是被抢回去了,但她并没有反驳这些,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恒亲王自幼便独立惯了,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是依赖横亲王殿下多一些,而不是恒亲王殿下依赖圣上,可唯独是你恒亲王殿下倒像是离不开一般,只是哀家怎么听说大婚之夜你们似乎并没有同房?”
姜清染心中有些紧张,便支支吾吾道:
“恒亲王殿下许是那一日累了也说不准。”
其实这话说出来,无论是她还是太后娘娘,都是不信的。
“哀家猜也是这样,恒亲王府那么大,比着你们姜府肯定是要操劳许多的,这些日子看你都憔悴了,哀家今日特地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替你诊个平安脉也好,日后为恒亲王府开枝散叶。”
但是太后怀疑她无非两样,一是他身体有缺陷,二是她有些病症,三就是她和恒亲王殿下感情不和。
那日从前跳舞太后便已经领略过她的舞姿,能跳出那样舞的人身子一定是很矫健的,至于有没有什么病症,那便只能请太医来看了。
姜清染自然是没有胆量,也不打算拆穿她,便把胳膊伸了出来,大大方方地诊脉。
“王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甚至十分强健,只是昨夜实在操劳,今日显得稍微虚弱了一些。”
这话说完,姜清染的脸刷就红了,那可不是嘛,她昨夜可是一夜未睡,可是这太医竟如此胆大,当着太后娘娘的面,直接就把她的私事就这么说了出来。
太后娘娘自然是见过许多事的,听到这里,他的三个猜测都不攻自破了,她也只觉得高兴:
“平日可是要注意休息呀,王爷一介武夫,夜间之事许是辛苦一些的。”
“是。”
她刚应答完,就听见面前的女人说:
“即是如此,你可愿来一些旁人替你分担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