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恒亲王已是不在,姜清染刚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看到豆蔻一脸八卦的样子,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先阻拦豆蔻发问先赶忙问出:
“王爷今日出去脸上的神色如何?不会又被我惹不开心了吧?”
想到昨天的话,还有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就脸上发烧,若是自己昨夜把那些话慢慢的说,分开次数说,没有一次把他惹怒,怕是也不必让他如此生气了。
“那倒是没有见过,奴婢看着王爷今日出去整个人容光焕发的,虽说平日里他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可是哪怕是我们房里最迟钝的冬菇,也能明显看到王爷心情是比从前好许多的。”
姜清染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每想到就觉得脸上发烧。
上辈子经历过这事,可是却从来没想到跟旁人是什么滋味,等真正跟恒亲王在一起,她才知道原来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跟不同的人在一起,甚至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那就好,他脾气阴晴不定,若是昨天晚上那番话给他惹毛了,日后又没我好果子吃了。”
没有想到自己还没问出口,主子就提前说出了昨夜的事,豆蔻立马两眼放光,抓住姜清染的袖子,坐在床边:
“王妃,王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王爷,竟然你们昨天晚上竟然……你都不知道!奴婢昨天晚上简直一夜没睡,既是替王妃担心,又是替王妃高兴,还有就是被你们两个打扰的呢,话说怎么到天亮都没得消停?”
姜清染:……
怎么到天亮都没消停,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到天亮都没消停啊……
忙活了一夜,今天早上整个人眼皮子老打架。
豆蔻这话叽叽喳喳的,吵的姜清染脑袋疼,本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懵懵懂懂,只能随便说两句搪塞过去,豆蔻也只好失望的先走了,临了还记得补上一句:
“王妃若是你哪日想跟奴婢说了,可一定要,把细节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奴婢!”
“去去去,你快忙你的吧。”
等她走了之后,姜清染的心就像是秋日里刚刚被摇晃过的一棵树,那些如同落叶般纷飞的思绪也逐渐沉淀了下来,她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好好思索。
昨夜……不知为何他莫名对恒亲王生出一些好感,哪怕是她不想承认,可是也确实有些明显——她确实是一个有些肤浅的人。
上辈子爱权,这辈子权色都爱。
原来房中之事确实是升温的好手,怪不得那些从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小夫妻大婚之夜一见面之后,彼此之间的感情旁人之间就再也比不得了。
这倒不是有什么魔力,只是姜清染这才知道,原来京中之女想要嫁给恒亲王并不单单是为了他那一张脸还有权力,他这样的文武双全,除了那张脸臭了点儿,确实是有许多旁的地方的好处的。
“哎呦,哎呦,我不能再想这些事情了,我要冷静一点呀。”
等思绪回笼,她细数着跟恒亲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开始她入了恒亲王府,是被他硬生生抢过来的。
可是后面无论是回门还是大哥出了事情,他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更何况府中的下人谁也没有踩在她头上过,若是真说起来,这日子过得算是十分顺遂。
可是抛开这些不谈,一开始抢亲之前,恒亲王对他那是戏谑挑弄无非就是为了让她不快。
后面入了恒亲王府,虽说在大家眼里她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宁愿去抢亲,也绝不把她落入他人手中。
可是在王府的日子里,她却是一直冷着脸,甚至连夜里睡觉都不会一起。
明明心里面想帮助自己的哥哥,可是却把她关进了阁楼里,一言不发。
正如恒亲王和三皇子所说的,他恨自己。
他恨自己,可是却不亏待自己,那这恨意兴许更多是——埋怨?幽怨?不满?而不是彻彻底底的痛恨?
可为什么恨自己?
她与他从前从未见过,哪怕是上一世,他也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恨又从何而起呢?
若是自己从前无意之中惹过他,那更不可能了,她平日里若不是在深闺,那就是走友串门儿。
恒亲王自幼从不参加这些无聊的聚会,哪怕是姜清染从前进宫里面惹过他,那自己也绝对会有印象的。
毕竟他可是个王爷,在他小的时候,圣上如此宠爱他,若是自己曾经惹过他,单凭他身上的衣裳就能认得出来,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呢?
可是,这恨意绝不可能莫名而起,他们两个之前一定有什么纠葛。
是姜清染想不到的纠葛。
为什么恒亲王从前要把自己关进那个阁楼里呢?
那阁楼自己入王府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里面竟然有这样的暗门,还有其中暗格还有那一首诗,以及那十几幅少女的画像。
她正想着,却突然听到豆蔻急哄哄的声音:
“王妃,王妃,今日不知为何太后娘娘突然要通传您进宫,说是有什么要事,大概是您大婚的事情吧。”
“什么,太后娘娘?”
这太后娘娘姜清染倒是了解,是从前在宴会上大家给她讲的那个先皇后,她和端妃娘娘的关系很好,那自然也会非常在乎恒亲王府的事情。
可是自己刚刚入了恒亲王府的那两个月,太后娘娘都没有特意召见过自己,为什么现在却要突然喊自己过去看呢?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些隐隐的不安感,可是这既然都传来了,总不能不去吧。
由于圣上和太后娘娘十分喜爱恒亲王,所以什么都是好的,王府离着宫殿很近。等备好了马车走到宫里的时候,也只是一刻钟的时间。
姜清染看着太后娘娘的脸色倒是挺慈祥的。
“染染,你可算是来了,前些日子哀家身体抱恙,没有时间来得及召见你,可是舟野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其中的情谊是旁人比不得的。”
“那是自然,妾身早就听闻太后娘娘和王爷的美谈,听说太后娘娘从前待王爷比圣上还要亲呢。”
她简单的恭维了两句,太后也把手上的镯子放在了姜清染的手里。
“这是哀家早就给你备好的见面礼,今日总算有了机会。”
可是江清然却看得到这镯子是西域进贡的。既是西域,她便知道今日是什么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