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斯肯定会喜欢这个的。那家伙对《沙丘》痴迷得很呢。而这儿就有条实实在在的沙虫，好吧，就是没有沙子。嗯，好吧，其实它长得也不太像沙虫，但它确实是条巨型蠕虫啊。
萨斯基亚心里有一小部分是这么想的。而另一部分，声音更大的那部分，则在不停地尖叫着“不要啊”，还蜷缩在角落里。
她的目光在正缓缓爬进洞穴的那个巨大的、令人极度抗拒的家伙，和从湖里朝他们扭动而来的那群小“不要啊”之间来回扫视。鲁希尔德捏了捏她的腿，就连他们的俘虏，脸色也绿得像她从没见过的那样苍白，紧紧地靠了过来。
他们这下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见鬼，她看着加兰想，要是我要死了，也不能还绑着这家伙一起啊。可我又不能就把他随便绑在某个地方，不然他就成虫子的食物了。
刹那间，她用加兰的长柄刀刀尖割断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然后把腰间的绳子也解了下来。接着，她把武器递给精灵，说道：“答应我你不会用这把长柄刀对付我们。我能分辨出你是不是在说谎。”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然后回答道：“我向你保证，‘穴居巨人克星’今天不会用来烧灼恶魔的血肉了。”
萨斯基亚扬起了眉毛。“‘穴居巨人克星’？你认真的吗？”
她的神谕界面显示了两样东西，让她觉得自己或许没有犯下一个可怕的错误。
首先，加兰在地图上的标记从橙色变成了暗浊的青绿色。颜色的变化表明他从敌人变成了……确切地说，算不上盟友，但他很可能不再是一见到就会发起攻击的状态了。
其次，他的光晕呈现出黄绿色，这意味着他说的是实话，尽管可能有所隐瞒。鉴于他措辞如此谨慎，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说的是“今天”，她不能排除万一他们都能活那么久的话，他明天就会背叛她的可能性。要是他真的对她动手……那她就会想办法躲开，而他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了。但那是明天的事了。现在，她可没时间去照看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俘虏了。
加兰接过递来的武器，微微低头行了个礼，不过这个姿势对精灵来说的含义可能和对大多数人类来说的含义大不相同。“我用魔法能更好地保护你们，”他提议道，“但为此我需要‘毁亡者’。”
“别得寸进尺了，”萨斯基亚说。给他武器是一回事，但她还没准备好把“核发射密码”交给这个已经两次试图杀她的家伙呢。“咱们赶紧走！”
他们拔腿就跑，径直朝着那些正试图挡住他们去路的幼虫冲了过去。
“鲁希尔德，现在要是能来几个超强的死灵法术就太好了！”
“附近没有足够的尸体，派不上太大用场啊，萨斯基，”鲁希尔德皱着眉头，一脸专注地说，“我们得制造更多尸体。与此同时，我有别的主意……”
借助她的神谕界面，一个沙漏计时器和一个写着法术名称的信息卷轴出现在她朋友头顶上方，上面显示的法术名称是“散射爆”。萨斯基亚以前还从没见过她施完这个法术呢，但听名字感觉是个会爆炸的法术。还好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在施法时不用站着一动不动。不过，受到干扰还是可能导致法术失败的，她和那个德鲁伊第一次交手时就发现了这一点，还利用这点占了便宜呢。
最先滑到她面前的是三条黏糊糊的幼虫。其中最大的那条跟马一样粗，有巴士那么长。它们管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朝着她猛扑过来。
之前对小收割者幼崽的遭遇她还挺愧疚的，但对这些东西？呃，它们死不足惜。
萨斯基亚挥舞着妙尔尼尔砸向其中一张大张着的嘴巴，同时侧身一扭躲开了另外几条。锤子击中目标时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噗嗤声，一股脓血溅到了她的盔甲上。
跟在她后面的加兰把刀刺进了另一条幼虫的身体，差不多就是如果它有脖子的话脖子所在的位置，刀刃进去了一半。
最后那条幼虫把头转了过来，朝着她的腿伸了过来。她来了个杂技般的踢踏动作，转了一圈。她用力把脚踩下去，用爪子般的脚趾把虫子固定住。精灵挥动长柄刀，一下子就结束了它那虚弱的挣扎。
这三条虫子像失控的消防水管一样扭动挣扎着。不等它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萨斯基亚就继续前进了，眼睛盯着从湖里迅速逼近的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幼虫。
在他们身后，那条成年深虫的脑袋已经冲到了湖岸，移动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这么大个头的生物该有的速度，而它的尾巴部分还在挤着穿过洞穴入口呢。
附近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枪声一样。朝他们涌来的虫群里有几条虫子猛地停住了，抽搐着，浑身是血。一阵小石子噼里啪啦地落在他们周围。是“散射爆”法术起作用了。
“干得好，鲁希尔德！”她朝矮人喊道，“尸体够你用了吗？”
“嗯，正在弄呢，”鲁希尔德边说边用她那小短腿尽全力在后面跟着跑，“我还需要点时间。这个法术引导起来可不容易快起来。”
但看着朝他们冲过来的那一大群幼虫，时间可不多了。鲁希尔德的法术对它们的数量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萨斯基亚转身面向涌来的虫群。“你们俩继续走，”她命令道，“我来挡它们一会儿。”
“萨斯基……”
“快走！”萨斯基亚大喊道。
萨斯基亚高高举起妙尔尼尔，摆出她希望是足够有威慑力的姿势，发出了一声史诗般的战斗怒吼，这怒吼足以让吟游诗人传唱千古：“啊——呜！”
嗯，这可能算不上她最出彩的表现。但当时情况紧急，她一时也只能想出这个了，行吧？她在心里微微耸了耸肩，朝着虫群先锋队冲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她向左一转，用锤子砸扁了离她最近的那条幼虫的脑袋。如果之前冲它们大喊还没引起它们注意的话，这下可做到了。其他虫子急切地互相攀爬着，都想吃上一口她那鲜嫩多汁的洞穴巨人的肉。“哟，现在你们想吃我了，是吧？”她嘲讽道，还扭动了一下臀部，“来呀！”然后她勇敢地转身就跑。
说要挡住它们，这话多少有点夸大其词了。她临时想出的计划——借用电子游戏里的一个术语——就是“放风筝”这些幼虫。在这种情况下，她既是诱饵又是驱赶它们的工具。她得把追兵激怒到一心想追她的程度，但又不能让它们靠得太近咬到自己。在游戏里，“放风筝”就是个挺危险的战术了，在现实中的大多数战斗里，这基本等同于自杀，但她也没看到别的可行办法了。她的目标就是把虫群引开，让那个娇弱的矮人有时间召唤她的不死宠物。萨斯基亚自己在路上能给它们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不过是这场屠杀盛宴上的一点“红霜”罢了。
不管怎么说，理论上是这样。但这计划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糟糕透顶。
她沿着湖岸带着虫子们欢快地兜圈子，与鲁希尔德和加兰平行跑着，但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希望追兵不会被吸引过去转而追他们。随着更多幼虫从水里爬出来，虫群规模迅速扩大。
传来一阵汩汩的、像清嗓子似的声音，有个东西黏在了她的胳膊上，猛地把她往后拽。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个长满脓疱、像触手一样的东西缠在了她的胳膊上，其他的则在她的后背和腿上试探着。从一条紧咬着她脚后跟的幼虫大张的嘴里，伸出了一个扭动着的长鼻状器官，就像一棵长着舌头的树，树干上伸出的卷须紧紧缠住了她。
“呃啊！”萨斯基亚又惊又恶地大叫起来。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要是她还是人类的话，估计这会儿都吐了。
这个怪异的附属器官正把她往回拉。她用牙齿咬了上去，最后终于把它扯断了。然后她感觉嘴里一阵剧痛，疼得她直吐口水，还干呕起来。
一张像浸了酸液的吸尘器一样的嘴巴咬住了她的腿。一些腐蚀性的物质滴进了她厚厚的钢板铠甲之间的缝隙里，开始腐蚀她的肉。
她惊慌失措地用妙尔尼尔朝那只生物的脑袋砸去。锤子砸的角度不好，从它那橡皮似的外皮上滑开了……
……然后砸到了她光着的脚趾上，伴随着一声令人难受的嘎吱声。
这下可糟了，她想。等疼痛终于传过来时，她接下来的想法里至少包含了三个她妈妈要是听到肯定会不高兴的词。
她下一次挥锤差点把那条幼虫的脑袋给砸下来了。她一瘸一拐地跑开，低头看了看已经变成一团烂肉的脚。这可不只是脚趾被砸了一下那么简单啊。更糟糕的是，虫子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根本无处可逃了。
我这下可搞砸了，萨斯基亚想。希望我给鲁希尔德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她逃走了。
但虫子们并没有咬她——好吧，大多数虫子没咬她。它们开始互相攻击起来。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那些烧焦的肉和流出来的内脏，意识到这些幼虫里有些已经死了，即便如此，它们还在啃食活着的同类。鲁希尔德终于召唤出了一些不死宠物，现在她正让它们吞食自己的兄弟姐妹呢。
萨斯基亚想，在我们来之前，它们估计本来也在互相残杀呢。
至于它们是怎么进食的……看起来这些生物的皮肤和器官可不像它们的嘴巴、胃以及长鼻状器官那样能抵御腐蚀性的消化液。它们是通过溶解猎物来杀死对方的。僵尸虫似乎就算半个身子都化成了黏液还能继续战斗，所以即便数量上远远少于对方，它们也还能撑得住。
萨斯基亚拍死了两条缠上来的虫子，然后从这片血腥混乱的场景中退开，手忙脚乱地去摸她装着阿尔利希特魔法粉末的腰带。以她自身的再生能力，她的脚最终是能自行痊愈的，但那可来不及了。
这魔法粉末没让她失望。她之前还好奇自己被砸烂的骨头会怎样。它们会正常复原吗，还是最后脚趾会朝各个奇怪的方向长出来？结果证明她白担心了。被砸烂的骨头似乎溶解了，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按正常的形状重新生长出来。很快，她又能跑了，于是她撒腿就跑。还有个意外之喜，她新长出来的手开始有点……嗯，手的样子了。现在它长在那短短的小胳膊上，还没什么实际用处，但给它点时间……
然而，时间紧迫到了极点。那条深虫已经快追上她了，它沿着湖岸冲过来，身躯庞大得超乎想象，把那些来不及躲开的幼虫子嗣都碾碎了。
她朝着鲁希尔德和加兰追去，此时他们已经沿着湖岸跑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正朝着洞穴壁上的那个小裂缝奔去。很有可能，就算他们真能跑到那儿，那个裂缝也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但她尽量不去想这个。他们需要一个目标，哪怕最终可能是徒劳的。不然的话，他们倒不如现在就躺下来等死算了。
萨斯基亚快要追上他们的时候，地面亮起了橙色的光，很快又变成了红色。她太清楚这光意味着什么了。这是她的神谕能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攻击，提醒她在大难临头之前赶紧躲开。
“有攻击！”她大喊道，“快找掩护，马上！”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她自己也得找个掩护的地方，可哪儿有呢……？
那儿！她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这是附近唯一一处没像圣诞树一样被照得通亮的地方。
真是千钧一发啊。现在空气中满是巨大的挥舞着的触手，还滴着黏液。这些触手太大了，不可能是那些幼虫的。那就只剩下……哦，不……
从那条巨型深虫大张的嘴里，喷出了一片扭动着的长鼻状器官，就像一片扭动的森林。一条和她脑袋一样粗的黏糊糊的触手伸到了她藏身的大石头后面。她吓得直往后缩，浑身发抖。
伴随着一阵可怕的吸吮声，深虫把那团扭动的东西吸回了它没有牙齿的嘴里，一同被吸进去的还有无数附着在上面的石头和真菌块，以及好几条挣扎着的幼虫。
她担心会出现最坏的情况，目光立刻投向鲁希尔德和加兰刚才奔跑的方向。然后，她看到一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精灵和一个满脸疲惫的矮人从一根石柱后面探出头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跑到朋友和德鲁伊身边，蹲下身来说：“鲁希尔德，上来。加兰，我没法同时驮着你了。你就……尽量跟上吧。”
萨斯基亚驮着矮人朋友拔腿就跑。加兰紧跟在她身后。
通往洞穴出口的路上，虽然幼虫还没有完全清空，但至少数量少了些。许多虫子都退回相对安全的湖里去了，剩下的大多数也被鲁希尔德不断壮大的不死宠物大军给逼退了。
但也不是全部都退了。一条大虫子从一块石头后面滑了出来，朝着加兰的脚后跟冲了过去。加兰毫不犹豫地挥动长柄刀砍向它的脑袋，把它从中间一劈两半。
在他们前面，一堆死去的幼虫动了起来，然后滑到他们前面。它们抬起身子，组成了一支怪异的仪仗队，萨斯基亚强忍着往后退的冲动。
“见鬼，鲁希尔德！”她抱怨道，“别吓我了行不行！”
“萨斯基，你……你太抬举我了，”鲁希尔德说着，调整了一下抓着萨斯基亚肩膀的姿势，“你是个好朋友，但我可没想着要让你担惊受怕，更没想着要谋害你呀。”
“什么？不是，我是说——啊，算了。”你这怪矮人，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在他们进入死亡圣殿探险之后，她朋友对不死生物的控制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在那之前，召唤出一组不死宠物就会切断她与之前那组的联系，让之前的那些重新变回一动不动的死尸状态。而现在，她的“指挥亡者”法术似乎没这个限制了。新召唤出来的直接就加入到她现有的不死军团里了。萨斯基亚在想，这是不是和鲁希尔德获得进入圣殿的访客权限有关，又或者只是她天赋自然发展的结果。
鲁希尔德能在相对安全的萨斯基亚肩膀上施法，这一情况也为以后遇到危险时提供了一些有意思的战术选择。她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只是现在不行，毕竟他们正在逃命呢。
他们眼看就要跑到洞穴的另一边了，这时地面又开始发光，预示着又一次攻击即将来临。“又有攻击！”她大喊道。
她的目光四处扫视，当意识到他们要去的那个洞穴壁上的裂缝至少在十米高的地方时，她心里一阵难受。他们来不及赶到那儿了。
嗯，如果她不采取行动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四肢着地，把妙尔尼尔扔到一边，然后拼尽全力向前一跃。
洞穴巨人是能跳跃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这副身体到底有多大能耐。她在空中好像停留了很久，然后爪子才抠进了易碎的石壁里。她顺着石壁往上爬，剩下的那段距离很快就爬完了，接着鲁希尔德从她肩膀上跳到了那个狭窄的洞里。萨斯基亚也把自己拉了上去，片刻之后爬进了洞里。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笨拙地挪动着身子，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大团触手在洞穴里翻腾涌动。加兰被其中一条黏糊糊的触手缠住，高高地举到了空中。他的胳膊被缠住动弹不得，他的长柄刀也掉到了地上。
萨斯基亚想都没想，就朝着他扑了过去。
“萨斯基，别去！”鲁希尔德在她身后喊道。
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看着下面那翻腾涌动的血肉和黏液，还有那深不见底的虫口，她心里想，我这到底在干什么呀？白痴！
但现在想改变主意已经太晚了。她双脚先落在那巨大的触手上——考虑到触手晃得那么厉害，这可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然后开始朝着触手顶端爬去，触手顶端紧紧缠着德鲁伊的腰部，正慢慢烧穿他的皮甲。这感觉有点像在攀爬一大团裹着酸液的口香糖。当然，她以前可没干过这种事。那东西烫伤了她没防护的手脚，她逐渐减弱的再生能力勉强能跟上受伤的速度。不过，主要还是多亏了触手的黏性，她才没被甩下去。嗯，还有她的爪子，深深地嵌进了那橡皮似的薄膜里。
当她爬到离加兰更近的地方时，他说：“你怎么……你在干什么！”
我也正想问自己呢，萨斯基亚心想。但她说出口的是：“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蠢货？救你命呀。”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现在可真想来点培根啊，不过先救你这事更要紧。”
她边用牙齿和爪子撕扯着触手，边往上爬完了最后几米晃动着的触手，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她真希望这玩意儿尝起来像培根。嗯，可能是有点像吧：泡在臭鸡蛋、猫尿和胃酸里的生培根。那味道太难闻了，以至于她舌头表面被腐蚀掉的时候，她反倒觉得是种解脱。
接着，她耳朵里又响起了那可怕的吸吮声，然后她被往后拽，朝着……
最好别去想那个了。
萨斯基亚扯断了最后一块黏糊糊的肉，加兰像块石头一样掉了下去。她松开抓着触手的手，跟着他往下掉。
结果又一条挥舞着的触手把她从空中抓了起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就像动漫角色的眼睛一样：又大又圆，带着恐惧、敬畏，可能还有一丝懊悔，抬头望着她。
就好像被一根奇怪的蹦极绳拉着一样，她横着飞了出去，眼睁睁看着他迅速远去的身影重重地落在了满是碎石的湖岸上。
然后她就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黏糊糊的墙壁正朝她收缩挤压过来。这味道比下水道还难闻。
好吧，现在要是能使出那种触手传送的神奇本事就好了，她想。拜托，诡异的能力啊，你还在等什么呢？
但她除了感觉到缠在腰间那实实在在的触手的拉力外，没感觉到别的什么拉力。而且今天她要去的唯一的“深处”，恐怕就是深虫的肚子深处了。她意识到，肯定是传送的能量用完了。能力还在充能之类的吧。好吧，这下完了。
她所处困境的可怕之处像一张满是蜘蛛的毯子一样慢慢笼罩了她。她努力克制着在脑海角落里胡言乱语的恐惧情绪。还不到崩溃的时候呢。先别出来……
墙壁越挤越近了。
萨斯基亚把装着阿尔利希特的小袋子凑到嘴边，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然后咽了下去。她露出牙齿。
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