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芷唤了一声芊影。
花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芊影一把抱住,运转轻功朝着不远处的一艘大船飞去,空气中只留下花容的尖叫声。
见她们平安到达,明芷也抱着月茗飞身上前,即使手中抱着一个人,依旧身轻如燕,踏水无痕,和冀南诀两人同时到达。
几人稳稳落入船头,她诧异的看向身侧的两个男人,不等她多想,一群人围上前。
“虞欢姑娘你没事吧?”
欧御丞脸上布满担忧,白衣也沾染上了几滴鲜血,看着她的视线充满愧疚和无法言说的复杂感情。
明芷摇头,“我没事,你们怎么在这?”
她话虽是问向欧御丞,可视线却落在一侧拿着锦帕擦拭着长剑的男人身上。
帝无名闻言抬眸,朝她露出友好的笑容。
明芷回以一笑。
这番友好的笑容本来没有什么,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显得格外的刺眼。
墨宸心绪翻涌,墨色成冰,放在身侧的大手捏的嘎吱响,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一剑杀了那人。
见到他的一瞬间,脑中满是少女跌落悬崖的那一幕,然后变成她满身鲜血倒在他怀里的场景。
少女温热的身躯开始冰冷,呼吸渐渐虚弱,直到再也没有。
他眼中聚集着风暴,听不到周围人说什么,面前一片血红,他只知道他要杀了眼前的人。
杀了他!杀了他!
他墨色的凤眸一片猩红,手腕翻转,刚准备运行真气将人一掌击杀。
“我们本来在另一艘船上,还是无名兄看到你们的船不对劲这才跟上前来,不过在路上遇到了一波刺杀,所以来晚了些。”
欧御丞说完看了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摄政王。
“刺客人手众多,还得多亏王爷出手相救。”
他朝着墨宸再次抱拳道谢,可那人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对面的帝无名满眼杀气,看的在场众人纷纷心惊不已。
月茗更是屏住呼吸,心里焦急不已,不停的在心里计算着,如果王爷动手,少主能从这里逃走的几率。
不知不觉指甲都已经嵌入肉中,只留下一道道血痕。
帝无名狭长的凤眸微眯,浑身戒备,时刻准备着应对他突如其来的动手。
“皇叔。”
突然,女子如冰雪般清透的嗓音响起,好像穿破时空,把陷入火焰中烈火焚身的男人从火光中拉出。
白嫩的小手俯上,温温热热的触感如同电流划过,让他手腕一阵酥麻,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
还未聚集的真气骤然消散。
眼中血色尽褪,恢复清明。
这让一直紧盯着他的冀南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刚才来时的那一幕又要重演。
手中的银针快速收回,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摇摇头,看向对面那红衣妖孽男子。
也不知道这人跟他家倒霉师兄有什么仇,他家师兄一见到他就犯红眼病,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架势,活像他刨了他家祖坟。
“皇叔,这位是无名公子,刚才怎么说也是他帮了忙,我们该感谢他才是!”
明芷见他已经恢复过来,毫不留恋的松开手。
墨宸手指蜷缩下,忍住想要摩挲手腕的冲动,淡淡应声:“嗯,欢儿说的对。”
众人紧绷的心弦松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后背已经溢满冷汗。
帝无名心里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不显,反而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墨宸。
“王爷,不知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得罪了王爷,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在下面露杀气?”
这番话落下,刚松动的琴弦再次紧绷,众人心里叫苦不迭。
甚至有胆大的都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
纷纷在心里吐槽,你说说你,王爷都揭过了,你就当没发生过不行吗?
要是一会王爷发火了,这挨打的还不是你自己,最关键是他们刚才还一起并肩作战,这转头就要下杀手多不好嘛。
唉!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欧御丞都嘴角抽了抽,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思索,一会两方要是打起来,他到底该帮哪方?
看了眼少女,无名公子是主子要他结交的,肯定不能让他死,至于摄政王,那就更不能了。
左右为难!
唉!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墨宸,等着他的回答,甚至已经有人懂事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就等王爷一声令下直接开干。
空气骤降,气氛紧绷。
月茗甚至紧张的拽了拽明芷的衣袖,连基本的礼节尊卑都忘了。
明芷心里划过一丝不耐,倒不是对月茗,而是对着两个男人。
在她眼里,这一个两个的都有病!
就好比一个发疯的疯子,你非要追着他问你为什么发疯,这不是纯属找虐,自己有病吧!
当然她忽略了这是几人第一次见面,在帝无名看来,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就要对你喊打喊杀,多少是有点不符合常理的。
除非他的身份暴露,不然他想不到这人非要杀他的原因,所以他必须要有此一问,推究出原因,才能方便他接下来的行事。
“王爷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月茗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帝无名却置若罔闻,只是毫不避退的盯紧他的瞳眸,和他相互对峙。
两个男人眼神交替,火花四溅。
墨宸薄唇紧抿,未语,漆黑的凤眸深邃一片,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看一眼,仿佛就要把人整个吞噬。
这一刻的他,不复以往的云淡风轻,反而有一种剑出鞘,锋芒毕露的感觉。
【过度的展露锋芒,只会率先露出破绽】
曾经男人的教导在耳边回响,明芷深吸一口气,忍着不耐上前,挡在两个男人中间,微笑道。
“皇叔日夜兼程想必是没有休息好,有些累了吧,无名公子不必介怀。”
皇室总是带着高高在上,哪怕是卑微的道歉也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好像那高贵的头颅永远都不会低下。
真想知道他们弯腰伏膝跪拜在地之时,是不是也这般的骄傲?
“是吗?”
明芷轻笑,“自然是!”
她看向一旁的冀南诀,淡淡的眼神,他不知怎么就看懂了,笑着出来打圆场。
“是啊是啊,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连口水都没怎么喝过,刚到柳城都还没有坐一下就跑过来,这不是累,是累死了!”
“不信你们看看啊,我这眼里红血丝都出来了,师兄更厉害呢,是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