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长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要判定刘顺无罪么?”。
秦思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反问道:“此事发生于白日时分,可有旁人亲眼目睹整个经过?”。
“或者说,是否是刘顺故意引诱对方进入他的房子?这些情况你们都得弄清楚啊”。
文院长连忙回应道:“回大人,当时确有劝架之人,据他们所言,刘顺与对方争吵时,因口拙骂不过人家,便转身跑回了自家”。
“而那刘石头则气冲冲地追了过去,途中还有人曾出言劝阻”,稍作停顿,他补充道:“此外,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我们发现这刘顺平素为人老实本分,平日里也是沉默寡言之辈”。
“想来此次挖断田埂之事应当纯属无心之失,并不是刻意为之”。
秦思源听后,轻轻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判处刘顺无罪吧!任何人都绝不允许肆意践踏律法,这是我们的根本”。
文院长闻言赶忙点头应道:“属下明白,我这就立刻返回去进行判罚”。
话毕,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迈步走出房间。
望着文院长渐行渐远的身影,秦思源若有所思地伫立原地,久久没有言语。
其实,这条律法正是由他亲自添加进去的,这无疑是一条相当先进且具有前瞻性的律法条款。
其目的便是要让广大百姓在扞卫自身财产安全之时能够做到有法可依、有理可循。
而且这条律法针对的是其实是衙役,华夏的老百姓已经被奴役了几千年,必须一点一点把他们的信心重铸起来。
秦思源很快把这件事放下,当务之急是眼下的战事,别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众人匆匆离去,各自奔向自己需要忙碌的事务。
林云返回总部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唤来了季风云,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
这些年来,暗夜组织一直在暗中大力发展信鸽通讯系统,他们精心挑选合适的地点,在周边众多区域设立了许多信鸽站点。
如此一来,无论是传递紧急情报还是日常联络,都变得极为便捷高效。
季风云动作迅速地编辑好相关信息,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发送至各个州府。
那些潜伏在各地的暗夜成员们,一旦接收到消息,便立即展开行动,积极地传播开来。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转眼间,新年前夕已然来临。
在秦家庄里,秦思源设宴邀请了保宁府内具有一定级别和地位的官员们前来共庆佳节。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场面好不热闹。
然而,与秦家庄的热闹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保宁府周边的其他地方却并非如此。
一则小道消息如野火般在保宁府四周的州府间悄然蔓延开来:据说,保宁府如今已不再安于现有的状况,而是妄图一举彻底占据附近的四府一州之地!
位于汉中府府治所在地——南郑县城中的知府张宜初,同样选择在这一天宴请部分官员。
但与秦家庄不同的是,这里的宴会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众人心事重重,交头接耳间谈论着那则令人不安的小道消息。
今日来到此处之人,无一不是与那保宁府毫无瓜葛的官员,这其中不仅涵盖了来自一州八县的诸位主官,更是尽数汇聚于此。
众多州县主官其实并非事先获知了相关消息,他们原本只是按照惯例于年前专程前来拜谒汉中府知府大人罢了。
然而此刻,这些主官们已然对这则消息了然于心,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彷徨。
此时此刻,知府大人的后衙大厅之中,足足坐了二十余位官员。
只见那张宜初正稳稳地端坐于上首之位,他面色凝重,缓声开口道:“诸位同僚,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既然如今已有这般小道消息流传开来,那么可以断言,那保宁府定然不会毫无作为!诸位以为我等该何去何从?”。
只见城固县县令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上方恭敬地说道:“知府大人,这些年以来,保宁府犹如一头凶猛的恶狼,不断地侵蚀着咱们汉中府的大部分乡村”。
“如今,咱们已经失去了对这汉中府的有效掌控”。
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些曾经在乡间呼风唤雨的乡绅们,不是惨遭杀害,就是吓得四处逃窜”。
“而咱们呢?也只好如乌龟一般,蜷缩在各自所属的县城之中,再也没有丝毫抵御之力了”。
坐在上方的张宜初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对于汉中府目前的状况,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要说起这事的根源,还得怪罪于那前任知府太过蠢笨,也不知究竟是听信了何方小人的挑唆。
竟然胆大包天地派兵去攻击保宁府,还杀了前任保宁卫指挥使李战林。
就因为这么一个鲁莽之举,可算是捅下了天大的篓子。
这些年来,保宁府一直借着替李战林报仇雪恨这个由头,在汉中府境内肆意妄为地展开各种行动。
他们不仅残忍地杀害了边军的千户以上将领,甚至还将原本属于汉中府的边军给强行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
更要命的是,保宁府旗下的暗夜、黎明和新生这三大神秘组织,更是在汉中府这片土地上横行无忌,搅得天翻地覆。
暗夜负责情报,黎明负责清理乡镇上的土豪劣绅,新生更是深入乡村,让他们自己建立了民兵队。
然后保宁府又运送来了不少武器,让县城的衙役连收税都不敢下去,乡村基本都落到了保宁府的手里。
当然,保宁府也没有做绝,按照保宁府的做法,上缴了一成粮食给了官府,一些地痞流氓都被迫逃进了县城。
这些地痞流氓进入城后胡作非为,以至于普通百姓纷纷逃进了乡村,官府不得已,只能把他们组织起来。
就这样,一个诡异的平衡达成了,城外是保宁府的天下,城内才是大明的地方,不过却是收容烂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