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府与顺庆府交界之处,一支严阵以待的队伍正静静地伫立于此。
为首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头颅高昂,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此人正是名震江湖的宗师级高手鲁神通,也是保宁卫的总教头。
此刻正值隆冬时节,数九寒天,呵气成霜,但他身上所穿衣物却并不厚实。
那凛冽刺骨的寒风仿佛对他毫无影响一般,他就那般泰然自若地站立着,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
在鲁神通身后,笔直地站着他的小徒弟——同时也是他亲侄子的鲁威。
曾经那个一脸稚气的少年如今已然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青年。
他身着一袭保宁府高级捕头的官服,威风凛凛,气场强大得令人不敢直视。
\"叔,这五省总督怎会如此鬼鬼祟祟地前来?莫不是他快撑不住啦?\", 鲁威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鲁神通询问道。
鲁神通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如今已是崇祯五年年底,距离他离开朱燮元已过去了四年有余。
这段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着实逍遥,他每天基本都待在军营里,除了练武就是训练保宁卫和团练的士兵。
而且他现在也有了官职“六品总教头”,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军中也是人脉宽广。
就连雷虎这些人都经常和他切磋,而且还吃喝不愁,保宁卫发给他的俸禄都没地方用。
最让他舒心的是没有什么勾心斗角,还有保宁府这几年的茁壮发展也是他舒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至于朱燮元为什么会秘密到此,他也是知道的。
想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保宁府保卫战过后,四川的精锐部队折损过半,虽然后来朝廷放回了五千兵力。
但这些残兵败将毕竟经历了惨败,其士气和斗志相比从前已然大不如前,整支军队的精气神也始终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近年来,奢安叛匪与保宁府暗中有所来往,尽管没有正式结盟共同对抗朝廷,但奢安叛匪也从保宁府购置了大量武器。
这批武器在战场上可谓大显神威,使得原本就棘手的剿匪工作变得愈发艰难。
尤其随着时间推移,四川对剿匪行动的支援逐渐乏力,局势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正是保宁府的“成功”范例,引发了众多野心勃勃之人的效仿。
一时间,四川、贵州、云南三省涌现出大批地方豪强势力。
他们虽未明目张胆地占据州县,但却不断制造事端,令朝廷应接不暇。
这些豪强势力不仅分散了朝廷的大量兵力,还严重干扰了当地的治安和社会秩序。
而在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想必少不了那神秘组织——暗夜的推波助澜。
鲁神通站在高处,放眼望去,此刻虽是隆冬时节,但道路上来往行人依旧不少。
只见许多百姓挑着装满新鲜蔬菜的担子,有些人的扁担上还绑着鸡鸭,正步履匆匆地赶往镇上售卖。
此处乃是南部县与顺庆府的交界处,由于镇上的商业颇为繁荣,各类交易频繁,故而吸引了众多商人和来此。
自然而然地,镇上的餐馆数量众多,日常所需的肉食、蔬菜等物资皆依赖周边百姓供应。
“这可真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啊,大人您简直就是拥有鬼神般的才能”,鲁神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内心深处对于秦思源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种敬佩并非源自于秦思源那高强的武功,而是深深折服于他卓越非凡的治政能力。
仅仅只用了短短数年光阴,曾经贫困羸弱、宛如风中残烛一般的保宁府,竟然在秦思源的治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已然成为这般繁华热闹的模样。
正在这时,一匹骏马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转眼间便来到了众人跟前。
还未等马完全停稳,马上骑士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喊道:“鲁教头,朱员外的队伍已经快要抵达此处,距离我们这儿还有区区两里”。
鲁神通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紧接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何行进速度如此缓慢?莫非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不成?”。
那名骑兵赶忙摇头摆手,快速地解释道:“回禀鲁教头,其实并无任何异常状况发生”。
“只是他们的队伍在途中不巧与一支庞大的商队相遇,道路因此被阻塞了一段时间,导致整个行程足足延误了一个时辰,这才耽误了行程”。
这名骑兵所言不虚,事实上,尽管近些年来保宁府周边的好几个州府早已在暗地里被牢牢掌控,但也仅限于对乡村地区的控制而已。
因此,道路肯定就不能和保宁府相比,再加上最近几年商事发达,官道上也就经常堵塞。
毕竟,保宁府一直以来都没有举旗造反,因此,自然也就不可能离开保宁府的管辖范围,去给周边的其他州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地搞建设工程。
听到这话,鲁神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嗯,的确如此。那咱们就暂且再耐心等候片刻吧”。
“这段时间里,你也着实辛苦了,赶紧去找个舒适的地方歇一歇,恢复下体力”。
那人闻听此言,立刻恭敬地向鲁神通行了个礼,然后牵着自己的马匹朝着后方缓缓走去。
此刻正值隆冬时节,天寒地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般地狂奔而来,确实令人疲惫不堪,所以,必须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整一番才行。
就这样,其余人等依旧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而鲁神通由于自身视力极佳,远远望去,此时已然能够瞧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正从远方那迷蒙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地逐渐靠近过来。
见此情形,鲁神通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众人吩咐道:“大家做好准备吧,此次朱员外乃是秘密造访此地”。
“咱们可得帮他把行踪掩饰好,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要不然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