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林消将信将疑，努了努嘴，“快给我看看。”
“嘿...你能不能对俺老孙有点信任？”
林消毫不留情，“不能，你的审美有毒，我只相信自己。”
孙悟空拗不过她，只好取出她手中的铜镜，举在她面前，“怎样？不错吧？”
林消瞬间气笑了，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如果没记错，这是王母娘娘的妆发吧？哈？？？”
“啧...”孙悟空立即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挺见多识广的。”
说着，他半眯着眼眸，警惕地审视着林消，“你一介凡人，是如何知晓她们的？”
林消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
心中嘚瑟：开玩笑，我这二十年来的电视剧、小视频又不是白看的，怎么会不知道？
“自然是年画、庙宇、话本子上看的啊。”林消不耐烦地睨他一眼，凶巴巴道，“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说来也是。”孙悟空尴尬地挠了挠腮，“这么说来，确实是俺老孙冤枉你了。”
“呵呵...”林消没精打采道，“头上好重，还有别的吗？”
“确实显得头重脚轻。”孙悟空思索片刻，手指轻点，“变！”
头上的沉重感瞬间消失，林消顿时长舒一口气。
又拿起镜子看了看，“能不能不要碰瓷神仙的妆发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啧...”孙悟空有些不耐烦，“你这丫头，怎这般挑剔？”
林消轻叹一声，“除了神仙们的同款妆发，别的都行。”
“没想到，你的品味还挺独特。”
林消诧异，“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感觉发髻松松垮垮，孙悟空无奈地声音响起，“这下该合你心意了吧？”
预感不妙的林消拿着镜子一看，露出大脑泵机状，委屈巴巴道，“那也不用弄成妖怪吧？”
林消双手作揖，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大圣啊，实在不会就恢复我原本的模样吧，我觉得那样也挺好。”
“什么不会？俺老孙阅人无数。”孙悟空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你等着。”
蜘蛛精、白骨精、九尾狐狸精...就连银角大王都变出来了。
孙悟空尴尬地笑着挠了挠腮帮子，“抱歉，一时想岔了。”
林消摸着尖尖的鹰钩鼻，已然放弃挣扎：“大圣啊，您不是阅人无数吗？我就想做个人，普普通通的凡人，行吗？”
孙悟空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眼神微微闪躲，“人见得不多，尤其是女人，妖倒是见了不少。”
“嗯，看出来了。”林消懒洋洋地看着他，“所以呢？能不能把我变回本来的模样？”
孙悟空抿了抿唇，“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还不信，俺老孙就遂了你的意。”
“好。”林消打着哈欠，“快点吧。”
孙悟空屏气凝神，缓缓闭上双眸，随即猛地睁开眼，冷喝一声，“变！”
“可以了？”林消平静地看着孙悟空，直到后者坚定地点头。
她又拿起镜子，顿时眉梢一挑，笑逐颜开，“可以啊。”
林消晦暗的杏眸瞬间焕发生机，变得莹润澄澈。
镜中的她较平日里少了些攻击性，多了几分柔和。
尤其是那一对弯月眉，使得她整个人都温婉柔美几分，更凸显杏眸的澄澈灵动。
就是那发型，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孙悟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指尖一点，林消头上的望仙九鬟髻转为凌云髻。
林消的视线从镜里挪开，看向孙悟空缓缓摇头。
孙悟空滴溜溜的眼珠一转，自脑后拔下一根猴毛摊在掌心，轻轻一吹。
一本时下最流行的妆发册子出现在手上。
他翻开册子，观摩片刻后信心满满，林消眉头微蹙地看着他。
“放心，这次定让你满意。”
看着孙悟空拍胸脯保证，林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孙悟空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将册子上所绘制的：
缕鹿髻、同心髻、参鸾髻、云鬓高髻、朝月髻、天鸾簪、灵蛇髻、飞天髻...等等一一展现在林消头上，
但效果却都差强人意，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孙悟空沮丧地将册子一把捏碎，大手一挥，除了面上的妆容未变，林消的高马尾再次出现在头上。
“好了大圣，别气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林消心中长舒一口气。
孙悟空抬眸看向林消，抿了抿唇，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林消上前一步，只听他又道：“蹲下。”
林消眉头紧蹙，这猴子又要弄哪样啊？
活爹，你就饶了我吧！
接收到孙悟空警告十足的眼神，林消下意识抿紧双唇，乖乖照做，蹲了下来。
只觉得头上一松，长发瞬间披散下来，紧接着便看到一只满是猴毛的大手，将她垂在面前的头发往后拨弄。
头上时不时传来一丝痛感，林消透过镜子，看着孙悟空笨拙地替她挽着发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林消半蹲着的腿隐隐发麻。
孙悟空轻叹一声，放弃挣扎，“太麻烦了。”
随后将手中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系在林消的发尾处。
林消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孙悟空略显窘迫收回手，“这可是俺老孙第一次给女子束发，你就偷着乐吧。”
“哎哟~”林消撑着发麻的膝盖，站起身抖了抖腿，拿着镜子左看看又瞧瞧，伸手抚着脸，“很好看，多谢大圣。”
孙悟空眉峰一挑，回过头略不自然地看向她，“你满意就好。”
“我很满意，”林消眉眼弯弯，“咱们出发去看桃花吧。”
孙悟空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正堂，“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滚滚不情不愿地慢慢悠悠走了出来，还幽怨地瞪了孙悟空一眼。
孙悟空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满脸不耐烦：“赶紧的，磨磨蹭蹭是腿上灌了铅，迈不开腿吗？”
滚滚只好加快脚步，屁颠屁颠地朝着院墙根处跑去。
林消见状，一脸诧异：“咱们不是要出门看桃花吗？”
孙悟空侧眸扫她一眼，“是要看桃花。”
“那快出发吧，再耽搁会儿都该吃午饭了。”林消暗暗搓了搓手，澄澈的杏眸闪烁，眼中满是希冀。
孙悟空眉头微蹙：“去哪儿？”
“看桃花啊。”林消斜瞥他一眼，装什么莽啊，真是。
“听到没？抓紧时间。”
面对孙悟空的催促，滚滚无奈，只能进一步加快脚步，终于来到院墙根下。
它先是站定在一个地方，低头以额头轻触地面，低声呜呜叫着，然后又挪到另一个地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就这样从院门左边一直到院门右边的位置。
“它这是干嘛？”林消转向孙悟空，半开玩笑地压低声音，“该不会是什么仪式，施法呢吧？”
孙悟空低垂着眼眸瞟她一眼，很快移开，并未有要搭理林消的意思。
最后，滚滚又回到孙悟空脚边，仰头朝他呜呜地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