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缩在宽大袍袖里的手,如一道闪电般迅速探出。转瞬之间,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径直抵在了郑刚的咽喉处。两人挨得极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即便有人从旁边路过,也很难发觉这危险的状况,只会以为他们关系甚是亲密,搞不好还会觉得他们是兄弟呢,毕竟只有兄弟才会靠得如此之近……
郑文杰瞧见这一幕,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心里慌乱得很。他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由于过度惊恐而叫出声来。
“赵小娜去拜会那些达官贵人,是受谁的差遣?”严晨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和各大家族的首领,都聊了些什么内容?”他死死地盯着郑刚,眼神里满是凶狠。“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严晨的声音愈发冰冷,那冰冷的语调仿佛能直刺人的灵魂。“我就划破你的喉咙!”他恶狠狠地说,手中的短剑又朝着郑刚的咽喉逼近了些许。
严晨的眼神凶狠得犹如一头饥饿的野狼,语气冷得像从冰窖里吹出的冷风。那冰冷的剑刃,把郑刚吓得双腿打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杂乱。
“我什么都不知道呀。”郑刚带着哭腔说道,眼睛里全是恐惧。“你让我说什么呢。”他哭丧着脸,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似乎是想让周围可能存在的人听到他的冤屈。
严晨接连哼了几声,那声音就像冰碴子掉到地上。之前,赵小娜和郑刚接触的时候,他透过窥视镜将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先是看到赵小娜脸上有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那神情像是有难言之隐,却又不敢轻易说出口。接着又看到郑刚表情严肃,像是在逼迫赵小娜做某事,之后,赵小娜极不情愿地开了口。可是,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他根本听不真切。但他能肯定的是:赵小娜的话肯定和她连夜拜会各大家族有关!
“别挑战我的耐心!”严晨的眼神越发凶狠,就像一只即将扑食的野兽。“我这一剑下去,你就没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短剑,那剑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我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严晨开始冷静地剖析起来,脸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算我杀了你,以我家族的势力,也没人敢追究我的责任。”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负,仿佛他的家族就是他肆意妄为的靠山。“而你就不同了。”他轻蔑地瞅了一眼郑刚。“你的命很卑贱,死了也就死了。”他的话像锋利的刀刃一样,无情地刺痛着郑刚的自尊心。“没人会为你伸张正义。”严晨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只要能攀附上赵家这棵大树,哪怕干出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敢做,他的家族也会全力支持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郑刚终于明白:富家少爷的心机和算计,比他想象的要可怕无数倍。
严晨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手腕轻轻往下一压,一丝鲜血从郑刚的脖子上渗了出来。郑刚疼得浑身发抖,他感觉死亡的阴影正在向自己笼罩过来。
“我……我……我讲……”只要能活着离开,郑刚打算拼一把,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这个恶毒的男人手里。
严晨松了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喜悦,他急切地催促道:“快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看到苏清月来了,郑刚父子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松了口气,而严晨却恼怒不已。前天在郑家,就是因为这个在他眼里没什么出息的家伙,让自己和赵小娜分了手,自己还没找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算账呢,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在严晨看来,送上门的家伙,不教训一下就太可惜了!
“哼,你这个不中用的女人,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严晨一瞧见苏清月,眼睛里仿佛能射出利箭,“你可把我害惨了,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一下,我这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冤家路窄,严晨气得身体发颤,脚在地上用力地跺着,心里打定主意要让苏清月付出代价。“你知道这江城是谁的地盘吗?”严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下巴高高抬起,满脸的傲慢,“这可是我严家的地盘。你既然来到这儿,就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不光你自己要倒霉,你的亲戚朋友也都得跟着吃苦头。”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就好像自己是江城的主宰,而苏清月在他眼中就像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不要这样说苏姐姐,她不是你说的那样!”郑文杰一听严晨如此诋毁苏清月,小脸气得通红,胸脯一鼓就站了出来。
在他心里,苏清月宛如天使,是不容许他人这般污蔑的。
严晨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事情,接连发出几声讥笑,眼睛斜睨着郑文杰,然后趾高气扬地大声说:“她不是?你看看她,四肢健全,却在亲戚家蹭吃蹭喝。年纪轻轻的,整日无所事事,就像个闲散人员。这样的人不是废物是什么?要是她都不算,这世上就没有废物了!”
他的话如同尖锐的刺,扎得郑文杰心里极为难受。郑文杰本就不擅长与人争执,被严晨这么一怼,顿时愣住了,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如何回击。
“苏姐姐不是废物!”郑文杰眼睛死死地盯着严晨,眼神里满是坚决与执着,大声地反驳道。
他丝毫不理会严晨怎么看自己,他只清楚不能让苏清月被人如此侮辱。他不知道苏清月消失的那几年究竟遭遇了什么,也不明白现在苏清月是什么身份,但在他的记忆里,苏清月永远是那个曾经守护过他,把他当作亲弟弟一样疼爱的大姐姐。
“我都把她说得这么难听了,她却一声不吭。这样的人不是废物是什么?”严晨瞪着郑文杰,气势汹汹地逼问,“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人才算废物?”
“还有你这个小娃娃,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敢为这个废物说话。你和她呀,可真是一对呢。”严晨说到此处,张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街上飘荡,格外难听。
“废物!你现在就给我跪下来,沿着大街爬一圈。”严晨用手指着苏清月,恶狠狠地命令道,“爬完一圈之后,再把我鞋上的脏东西擦干净。然后把你的亲戚朋友都叫过来,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他们的腿打断,再扔到野外去,让他们自生自灭。至于你,哼,如果我不把你折磨得痛不欲生,我都觉得白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大街上的居民们大多是本地人,他们都晓得在江城,严家的势力极大,仅次于孙家,而且背后还有钱家撑腰,向来都是肆意妄为,没人敢惹。看到这个情景,大家都不禁为苏清月担忧起来。而苏清月呢,依旧一脸镇定地看着严晨,仿佛严晨所说的这些话根本威胁不到她。
“把郑叔放了。”苏清月虽然知道郑刚骗了她,但她还是不忍心看着郑刚死在严晨的手里。
严晨眉毛一挑,轻蔑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要是再不跪下,我现在就宰了这个农夫!”此时的郑刚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大气都不敢出,听到严晨要杀自己,更是吓得像个木头一样,完全不知所措。
“年轻人啊,别倔强了。严家你是惹不起的,还是跪下按照他的要求做吧。然后向他赔个礼,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亲戚朋友,也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啊。否则的话……”人群里有人壮着胆子小声地劝苏清月。
这让严晨更加得意了,他心里已经决定,就算这个废物向他道歉,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和她的亲戚朋友。
“把人放了。”苏清月又一次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