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夏过往的悲伤仿佛都变成了燃料,将愤怒的火焰烧得更加猛烈,“我不要回家,我讨厌你们,我不想见你们!”
她走回mike旁边,但是mike却一脸憎恶,完全不把琉夏放在眼里,“尹琉夏,你真是疯子,你朋友也是疯子,我们玩完了!”
伽华看见琉夏在别的男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样,心里一阵刺痛。
“琉夏,你醒醒吧,卓煜在医院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后悔的!”
话刚说出口,伽华就后悔了,她失信了,没有守住卓煜的承诺。
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害怕失去卓煜,所以不能再失去琉夏,她多想他们三人立刻变成过去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
琉夏瞬间清醒,冷静地盯着伽华,“你说什么,卓煜为什么在医院?”
“卓煜生病了,他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把你当成活下去的希望,你却在这里放纵自己,放弃自己,你醒醒吧,琉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
伽华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早就压抑地快要疯了,此时她也不愿意再隐瞒,索性全说出来。
琉夏伸手指着伽华,带着哭腔的语气夹杂着愤怒,“你为什么瞒着我!”
伽华急忙道歉,“对不起,卓煜不希望我告诉你,他怕你担心。”
琉夏眸子里有怒火,语气强硬又冰冷,“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把我当傻子!你不是没见我伤心的样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瞒着你……”
“你跟他们一样,跟我父母一样,都说是为我好,可是完全不在乎我怎么想!”
“琉夏,我知道错了,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琉夏仍旧在气头上,泪水也涌出眼眶,“放开我,我不要你们管。”她一头扎进拥挤的人群,继续跳舞,像是末日的蝴蝶,尽情享受生命到最后一刻。
伽华懊恼极了,宋天朗走过来安慰,“她会理解你的,让她静一静。”
随后,宋天朗扶着伽华走到吧台,不顾宋天朗的劝阻,伽华要了杯烈酒,一口气喝掉半杯,嗓子犹如喝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
“伽华,少喝点。”
伽华仍旧没有回应,目光继续追随着琉夏,看她嬉笑着和一群人玩得火热。
宋天朗让酒保帮忙倒了杯柠檬水,递给伽华,“喝点水。”
伽华苦涩摇头,这不是她眼中的琉夏,她不能接受,她把剩下半杯酒一口饮尽,然后鼓起勇气,走到琉夏面前。
“琉夏,是我错了。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惩罚自己,伤害自己啊。”
听到伽华乞求的声音,琉夏瞬间变了模样,一脸木然,随即放声大哭,“伽华,为什么,为什么!”
伽华顾不上擦掉自己流下的眼泪,伸手帮她擦泪,“别哭了,他会好的,卓煜一定会好的。”
琉夏仍旧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趴在伽华肩头抽动着身子。
周围躁动的音乐声和热烈的人群,让她的哭声听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
伽华抱紧她,极力安抚,“别哭了,卓煜要是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卓煜在哪家医院?”
“第二医院。”
“想去看他吗?”
“嗯。”
“走吧,我带你去。”
突然,mike却从一旁走过来,气势汹汹指着宋天朗道,“不能走,你把我打伤了,我要你赔。”
宋天朗冷笑一声,“你朋友骚扰我女朋友,等着收律师信吧。”
刚一说完,四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也走到宋天朗身旁,“宋先生,这里交给我们吧。”
“嗯。”
mike和那男子像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瞬间不敢说话。
宋天朗护着伽华和琉夏走出酒吧,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安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等上了车,琉夏嗫嚅道,“卓煜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胰腺癌四期。”
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琉夏瞬间失了神,再次大哭起来。
伽华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也跟着哭起来。
宋天朗见她们哀恸,心里不忍,“别哭了。”
哭声二十多分钟后才渐渐停下来,琉夏缓缓道,“伽华,我想先回趟家,我这个样子太丑了,想换身衣服去见他。”
“好,我们先回家。”
到了家,琉夏简单收拾了下,恢复了过往的清纯面容。
琉夏紧张询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伽华安慰道,“很好,我们走吧。”
去往医院的路上,琉夏一言不发,伽华紧紧握着她的手,可是那双手是那么冰凉,一直无法暖热。
等来到病房附近,琉夏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小声道,“伽华,我害怕。”
伽华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那我们在外面坐会吧,我陪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莫半小时后,琉夏才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吧。”
伽华推开病房的门,卓煜就坐在病床上,正在探头往门口张望,他父亲也走过来看是谁来了。
直到他憔悴的眸子对上琉夏的视线,卓煜大惊失色,“琉夏?!”
琉夏轻声开口,“卓煜。”她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靠在伽华身上,伽华也用力撑住她。
方卓煜父亲也走过来,语气温柔地问好,“是琉夏啊,你们聊你们聊。”他父亲知道他们的事情,但是他为人老实、不善言辞,儿子不提,他也不敢多问。
“叔叔好。”
琉夏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手掌里。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站直身子,伽华放开手,看着她自己走向病床边。
伽华又去搀扶方卓煜父亲,一起走到走廊外的座椅上休息。为了给他们更多空间,他们还特意坐到离病床远一点的座椅上。
宋天朗也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们。
琉夏终于走到病床前,短短几步,她走得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