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卿唱歌跳舞玩夜店游戏样样精通,所以别看是一个人唱,但在鬼哭狼嚎和跑调声此起彼伏的走廊里,听起来格外突出,如同浑浊中的一股清流,辨识度极高。
走过路过的人不管是客人还是店里的,无不要本能驻足侧耳倾听片刻。
有几个喝到微醺走路有些摇晃的,则干脆到这儿不走了,倚在墙上听了一整首后,矮胖些的道:
“哎,里面谁啊?唱这么来感,不会是哪个明星出来玩吧?”
旁边略高者打了个酒嗝,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倒也没推门进去,而是趴在木门的圆玻璃窗上双手拢光往里瞧。
借着屏幕和地灯的亮儿,看到了个大概后扭头接着说:
“是个妹子,看起来还漂亮的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只有一个人!”
矮胖闻言脸上泛起一丝邪笑,道:
“美女自己出来唱商K,明显是遇到伤心事了,咱哥们儿这么好心,不得进去安慰安慰?”
“走着!”
俩色迷心窍的酒鬼便这么一拍即合,一前一后把门顶开走了进去。
柳笙卿预想到会有人过来轻薄自己,要的也是这个,但比预期来的要快。
“妹妹,干嘛呢?一个人玩不闷啊?跟哥哥喝杯酒呗?”矮胖道。
“就是,你别害怕,我俩不是坏人,纯粹看你太孤单了想过来送点温暖,那种烫烫的温暖;再说了,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会儿回家也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怎么样?”
“嗯,形单影只是挺无聊的,你们真能陪我喝两杯?”
两人一听大喜过望,完全没料到会这么顺利,矮胖遂道:
“这怎么不能?你想怎么喝?”
“两只小蜜蜂、猜牙签、逢七过会玩吗?”
“哈哈,那你可小看我们了,这哪能不会呢?”
“那就玩这三个,输了的喝酒赢了的继续。”
柳笙卿心中轻蔑的哼了一声,心说你们想在我这里找便宜,今天算是栽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俩夯货看着面前小美女纤若无骨,一脸的纯欲范儿必定不管游戏技巧还是酒量都比不过自己,结果却完全相反,不仅三种玩法哪个全被杀的大败,更伤自尊的是喝酒也喝不过。
她身材娇柔凹凸有致,平坦的小腹和盈盈而握的小腰却能一杯接一杯把酒喝下去而毫无醉意,仿佛一个无底洞;让人会产生一种这么小的体格,那些液体都喝哪里去了的错觉。
反观矮胖和瘦高,本来来时已经微醺,再这么一通造,实在有点遭不住,最后还是前者喊了停:
“不行不行了,妹子,没看出来你海量啊,我反正喝不下去了,你要想继续玩呢,可以换饮料,带度数的都免谈。”
“不用酒那就没意思了,不过我也不勉强,费用我结过了,你们随意。”
柳笙卿话音落下提起手旁的小包便要走,而这俩一看自是不愿意了,琢磨着过来被你灌了这么多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不达到点目的那岂不白忙活了?
矮胖被这种想法驱使首先站起来并一把将其拉住,道:
“哎等等,还没玩够呢,走啥走?坐下继续。”
“你们喝也喝不下,玩也玩不过,太没劲。”
“那可以换点别的。”他讪笑道。
“换什么?”
“可以做做运动嘛,多运动有益于健康。”
“运动?”
“对,比如活‘活-塞-运-动’,不知道美女有没有兴趣?”
这四个字被一字一顿的咬的非常重,同时别看最后是个疑问口气,但不等说完这人就拥上来了,一把将柳笙卿给圈进了怀里。
她见状就往后撤,可没走一步便撞在了瘦高的身上,接着腰也被两只手从后面抱住了。
这样的女孩凭力量自然没法和两个中年醉汉相抗衡,所以只是两下人就被抬了起来扔到了沙发上。
“你们给我滚开!我喊人了!”
“你喊啊,你看看谁能听得见。”
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的确是实话,因为外溢的噪音足够盖得住最尖锐的惊叫。
不过柳笙卿别看年纪轻,可混迹风月圈这么久,这种借着酒劲儿胡来的情况碰上过的次数多了,所以她独自一人虽说紧张却没有慌乱,顺手往旁边一摸,就摸到了想要拿的东西——麦克风。
随后音量调到最大对准话筒便喊了声“救命”。
有了音响的倾情助力,距离这间房尚远的项骜听了个清楚。
“有人呼救,过去看看!”他道。
又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声,两个分队迅速循声而去,抵达了大概的位置一间一间的找,很快便来到了事发地点。
当第一个冲进去打开白炽灯时,正看到矮胖压在女孩身上,瘦高则在下面把手往她的裙子里伸。
“滚下来!”
项骜一个大跨步,大长腿直接迈过了中间宽大的大理石茶几到了沙发内侧,同时伸手揪住那肥硕身体的后衣领往旁边一扔;目测一百八九十斤的一个人,愣是被这么丢了出去,摔到地毯上打了个滚又怼到墙上让肚子上的肥肉来回甩了几下才将将停下。
跟在身边的副手也没闲着,从身后过来抓住另一个的脚踝用力一薅,这家伙遂被拖到了地上。
他再看了一眼柳笙卿,将其从沙发上拉起来,问:
“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女孩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再把已经快到腰上的裙摆拽回原位后道。
“什么情况?”
“我本来自己过来唱歌,这两个人半路跑进来要和我喝酒,我看他俩醉醺醺的挺吓人,也不敢拒绝,所以就陪着喝了一些;后来我想走,他们不愿意,把我弄到沙发上想强暴我。
我抓到了话筒喊救命,这才引来了你们。”
项骜没回话,只是点点头,接着看向那二人,属下不用吩咐一边一个先把矮胖从地上架起来,好方便问话。
只是经这么一摔,肚子里那点存货随后全出来了,吐了个一塌糊涂,弄的整个屋子里都是酒精混合着其它呕吐物的气味,非常难闻。
让人把通风开到最大又将大门敞开后,这才道:
“花了两个糟钱儿觉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来,让他清醒清醒。”
“好的骜哥。”属下应了一声便提起桌角用于冰酒的铝合金桶,把里面的冰块捣碎了又去卫生间接了满满一大桶凉水,回来照着对面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混合着冰碴的水冲在皮肤上让神志瞬间回魂了不少,这人抬起头努力让眼神聚焦,看清面前的高大身影后骂道:
“操,实相的赶紧把我放开,你们这伙不就是一群看门狗吗?我和你们老板认识,等会儿一个电话把你们全开了!”
“认识老板?那说说,这‘慢嗨又一夜’的掌舵人是谁,不用说全名,说个姓也行。”
他当然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么吹单纯是为了唬唬人而已,只是能被这种把低级戏唬住,项骜就干不上这个领班了。
看着对面吭哧瘪肚的样子,这边用丁字棍在矮胖的肥头上用力一点,又道:
“不用编了。刚子,按规矩来,先带到小黑屋里让他们认识认识自己的错误,要深刻的认识。”
“明白!”
刚子正是副手,他指挥着其他人把一胖一瘦弄走后,项骜二次站到柳笙卿面前,说:
“实在不好意思小姐,这是我们店里的失职,让您受惊了;等下我会去找经理申请,退还您今晚的全部消费作为补偿,您要还有什么不满的,尽管给我说,我也会为您全力反应的。”
听着这略显官方的辞令,她笑道:
“没什么不满的,而且今天也让我开眼了,居然还有力气这么大的人,那个将近二百斤的坨儿,竟能和拎包似的扔一边。”
说完,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在面前,在眼前性感的气质中又平添了一分俏皮。
“吃的是这碗饭,力气当然得够用才行;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按照刚才说的办了。”
柳笙卿莞尔浅笑点了点头。
这事从表面看大概已经结束了,往后几天的生活一切照旧。直到新一周的周三,项骜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道:
“还记得我吗?上次在店里被你救下的那个,我想谢谢你。”
“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有心打听怎么打听不到?再说了,我在‘慢嗨又一夜’里也不是没有熟人。”
“保护你是我当时的职责,不用谢的。”
“那不成,不管是为了什么,帮我解围总是客观事实吧?”
“好吧,我现在领了你的谢意,可以了吗?”
“这也太敷衍了,最起码得请你吃顿饭吧?”
“真的不用了,我近期也挺忙,没时间。”
这句发完,项骜将记录删除,然后看到先后过来的三条未读信息,没看更没回。
另一边,王奋和胭脂虎都在,前者吊儿郎当的道:
“怎么样?上钩了吗?”
柳笙卿摇头道:
“没有,他拒绝后就不回了。”
听到这个消息,这货反而兴奋了起来,像只猴子一样蹲在沙发上拍着巴掌道:
“看了吗?看了吗?我给你说过多少遍,那小子不是个吃素的。”
话是给胭脂虎说的,她抽了一口指尖夹的名贵女士香烟,遂说:
“是挺有意思的,居然能忍住卿儿的邀约;看得出起码这是个用脑子做事的,比那些被下半身控制的低等动物强的太多。”
王奋闻言只觉膝盖中了一箭,但张狂惯了让他从来不会含蓄自己的表达,于是便道:
“哎!老鸡头你别含沙射影!下半身怎么了?谁不是被下半身生出来的?人嘛,活一次不容易,就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枉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