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手中的长鞭滋滋的冒着电光,只一挥,前排的人就被击飞,后面的人见此便不敢上前来。
人头攒动,千仞宗的宗主一个跨步站了出来,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路见不平,看你们以多欺少,特地出来管管。”
“你个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快快走开,免得伤到你。”
这说话的莲华山掌门口气也是大,己方的人都被人家小姑娘一鞭子打散了,还在这儿说不想伤害人家。
小姑娘轻笑一声,本是很好听的声音,但落在那些人耳朵里就是嘲笑。
“那就试试看吧。”
她说话时笑意盈盈的,但手上长鞭抖动,无一人敢上前。
“你们再不动手,魔教的人就打上来了。”
青碧山和净元门的掌门一听这话,手中飞出各自的法器,原本他们还念着这姑娘年纪轻,动起手来说出去不好听,但再不动手可能真的晚了。
小姑娘也不慌,嘴角勾起一抹笑,长鞭闪着电光就迎了上去,只几下就将那两件法器打了回去。
“来不及了。”
许江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焚轮和灵籁已经带着人从山下上来了。
大战一触即发,小姑娘将许江舟他们周围的人击倒,过来扶起许江舟问他有没有伤到要害。
许江舟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萧珺蓁。你们快走吧。”
许江舟又谢了她一遍,跌跌撞撞地去扶祁洵,这时灵籁也过来了,两人一起把祁洵从地上扶起来,他伤的很严重,嘴角全是血,受伤的肩膀以下都不能动了。
“许公子,你带着尊上先走,记住,尊上活,你活。”
他听到霆霓的话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手揽着祁洵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顺着萧珺蓁指的路撤退。
祁洵的情况太不好了,一直从他的怀里往下滑,到最后许江舟只能背着他往山下走。
这一背他才知道祁洵受的伤有多重,黑色的衣服看不清伤势,现在他的血已经浸透了许江舟的后背。
如果祁洵这样死了,那霆霓非要了自己的命不可,他只能加快脚下的速度,但自己本身也受了伤,虽然不重,但一撕扯还是有些刺痛。
他咬着牙,小声的给自己加油。
“江舟,你要努力,你要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尊上你这看起来不壮还真沉哈。”
他没敢有一丝的停留,连山脚下的镇子都没敢落脚,雇了辆马车继续赶路,那车夫以为祁洵是死人,还不想租给他们,许江舟好说歹说,加了钱才答应。
他们趁天黑前赶到了了一个叫青松县的地方,祁洵的伤口虽然已经敷上了止血药,但还是要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他此时没了修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吧,许江舟这样想着就找了医馆。
那大夫看祁洵这样也不敢接手,许江舟又是费了一番口舌,加了钱才同意诊治,但死活不管。
大夫号了一会儿脉,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他捋着山羊胡子,颇为惊讶地说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真是奇啊,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心脉依旧强健,无碍无碍,老夫开个药方。”
从医馆出来,许江舟已经身无分文,他只能打听哪里有破庙,暂时休整一下。
许江舟将祁洵放到破庙的稻草堆上,又脱了外衣盖在他身上,看着堂堂魔尊如今这番模样,许江舟心里不免有些酸楚,要不是他判断出错,祁洵也不会落得这副田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祁洵作为领导就没责任?你对下属的提案没有判断力,这可是大忌。
许江舟心里暗自地想着,忽然祁洵难受得咳嗽了一声,他的心立马软了,嘴上碎碎念道:“不怪你,不怪你,就怪我。”
说着给他掖好衣服,起身去煎药。
好在这破庙山后有一眼泉水,他在地上拾起一个破陶罐,洗刷干净,生了火开始煎药。
许江舟拨弄着火苗,他也不知道霆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儿来,要是等着祁洵伤好,修为恢复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而且,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呢?
燃烧的木头噼啪作响,已经有药的苦味升起来了,他也想起来了,不是说好跟正派说敌人已经被引入包围圈的吗?怎么还做实同流合污的名头了呢?
但即便他那时想起来这档事,他也不会做,不然一辈子都别想睡好觉了。
许江舟又撕了一条衣服,在水里浸湿擦干净祁洵脸和身上的血,他的体温还是有些高,好在这山泉水冰凉,许江舟将布条敷在了他脖子的动脉上。
做完这些,他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的在山泉旁洗了洗,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就上了些药。
回去的时候药已经煎好了,他把药端下来放到一旁晾凉。
祁洵还不见醒的意思,他的睫毛快速的抖动,呼吸也很急促,像是做了噩梦,许江舟轻轻地拍了拍他。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祁洵竟然真的安稳下来了。
等到月亮已经爬得老高,许江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声响,他一下惊醒,就看见祁洵已经醒了,正挣扎着想起来。
许江舟轻轻按住他的胳膊道:“尊上你伤得太重了,先躺着,我去给你拿药。”
他把那破陶罐端了过来,半扶起祁洵的脑袋,看着他喝了下去。
“条件简陋,等天亮了我进城去想办法赚点钱,买个勺子。”
祁洵喝得有些急,一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许江舟慌忙给他顺气。
“你走吧。”
许江舟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尊上。”
“紫金蛇会来找我,你走吧。”
“我去哪儿?”
祁洵的气息很弱,脸上毫无血色,还真让许江舟生不起气来。
“去哪儿都行,走吧。”
许江舟自嘲地笑了笑,半天才叹了口气,用很落寞的语气说道:“天亮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