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而喻,许江舟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尝试,一脚生一脚死,他已经习惯了。
“你说。”
许江舟的语气很平静,他并不抱多大希望,穿书这件事比穿越时空还难以理解,一个虚构的世界怎么来的他都不知道。
“身活魂死。”
“什么意思?”
陆江澈捏着手里也野草,缓缓说道:“就是许江舟的身体活着,江舟死亡,你的意识完全抽离他的身体,你就能回到我们的世界。”
许江舟还是没太懂,有些发懵的看着陆江澈,“那你试过了?”
“我回不去了,原世界我的身体已经死了,就算抽离,我的灵魂没有肉体可以存放,与其变成孤魂野鬼,在这儿也挺好,再说我走了这老头怎么办。”
许江舟想问问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但是一想人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而且怎么说也是亲传大弟子,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他们又聊了很多,从原世界到这里,许江舟有太多话想和人聊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许江舟就醒了,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一翻身发现睡在一张炕上的陆江澈已经起床了。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人,语棋子还未起来,他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直到日头升起,空气中飘散的薄雾已经完全散尽,鸟儿站在枝头把树叶上的露珠滚圆的碰落,陆江澈提着篮子回来了。
“你起这么早?”
“山里有种花,只在月落日出交接才开,我去采了几朵回来给师父炼丹。”
许江舟看着他篮子里淡紫色形似兰花的花朵,只是碰了一下花瓣,指尖便留下浓郁的花香。
“花要知道会死的很惨,它还会开吗?”
陆江澈一边说他多愁善感,一边把花朵铺在竹席上晾晒。
“你要知道世上不止飞蛾会扑火,它们既然选择开放,也许一瞬间的美丽就足够了。”
许江舟抱着胳膊看他,有些被他的哲学气质折服,打趣道:“你文科生吧?”
陆江澈笑着把一朵花插在他的胳膊间,“你理科生吧?”
俩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早饭时间,这里和夏席清那儿吃的差不多,清粥淡菜,不过很是美味。
饭桌上语棋子忽然问许江舟是不是真的要去凤凰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看了眼陆江澈,神色暗了暗道:“小澈,你和他一起去吧。”
俩人皆是一惊,谁都没想到语棋子会说这么一句。
“师父,我也不去找什么解药,我去干嘛。”
语棋子慢悠悠地夹菜,吸溜碗里的粥。
“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凤凰城是修仙者都想去的地方,那儿什么样的人都见得着,你去看看有没有丹师,和人家学两手。”
许江舟还第一次见老师给推荐补课班的,看来语棋子是真的不会炼丹,他们一个剑宗总想炼丹,跨行业哪那么好干。
陆江澈也不再说什么,安静地吃完饭收拾碗筷去洗碗了,直到和许江舟要走了才和他师父说了句他会早去早回。
这师徒二人的关系很像大家长式的父子,只不过语棋子可不像那些父权者一样,打着父爱沉默和都是为你好的名头做着伤害孩子的事,语棋子是真心的为他这个徒弟好,只不过他这个人说不出的奇怪。
许江舟现在也不能问陆江澈,只能等关系再熟悉熟悉。
陆江澈的行李要比许江舟多一些,两个大包袱放在马背上,里面有衣服还有语棋子给装的一些吃食,俩人三天不买饭起码饿不着。
俩人一人骑马,一人骑驴缓慢地走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玄修陵的事,这一战天下皆知,所有人都在称赞玄霄宫的好计谋还有痛骂卑鄙无耻的祁洵。
“他杀了很多人吗?为什么这么恨他?”
“这个时代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但人们愿意相信非黑即白,祁洵的存在就是人们痛恨的本源。”
许江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就单从他的视角看,祁洵比叶鼎和像好人。
后续他又问起关于这本书的事,陆江澈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这是一本修仙类的言情小说,女主体内天生魔气被玄霄宫囚禁多年,一朝逃出得遇妖修,修为大增。
后又遇到落魄剑宗男主,二人几经周折最后终成眷属,男主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女主相夫教子。
“那祁洵呢?”
陆江澈刚讲完故事,许江舟就问了这么一句,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说:“男二,女主从紫霄宫那儿逃出来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他,因为魔气的原因,祁洵救了她。”
这剧情让馒头想都知道是如何发展的,女主用真诚和善良温暖了男二魔尊,这让他对她念念不忘,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照,但女主只会选择伤她最深的男主。
至于这位落魄剑宗的男主,一开始必定是被各种瞧不起,一次某某机会崭露头角,一步步越走越高,最后抱得美人归。
想到这儿,许江舟想问一个重要的问题。
“女主是谁啊?”
按照原书的时间线,现在女主已经已经学成归来,就等着大杀四方然后成为男主的小娇妻。
“萧冉冉。”
许江舟搜索了一下,发现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姓萧的女孩子他倒是认识一个,那位真是个大侠。
“男主呢?”
陆江澈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又挠了挠额头,有些难为情开口道:“我。”
“啊?”
许江舟还指望男主救她于水火之中,但看着眼前的哥们儿再想想他那个宗门,感觉自己更像扶贫的,好一个落魄剑宗,这哪里是落魄,这已经要绝代了。
“那你什么时候去找萧冉冉?”
陆江澈好像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说了句“我不会见她”一拍马就走了,留下许江舟一脑袋问号,最后摸了摸玛莎拉蒂的头。
“咱不跟人家孩子比,你已经非常厉害了。”
说罢,骑着小毛驴一摇一晃的去追陆江澈了。
他们走后,一只黎鸟落在了许江舟发尾刚刚碰动的枝丫上,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一转身却什么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