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舟真的要称赞己方的三人组,配合简直太默契了,要不就让祁洵退居二线,自己执掌魔教大权?
回头和他商量商量,让祁洵当祸国妲己去。
话说回来,一个刀疤大汉叫英秀也挺反差的。
许江舟站在他身后朝夏席清使眼色,奈何这人没祁洵接受能力强,但好歹是明白了。
“姓蓝的两兄弟,也是你们的人?”
段英秀要不是被定住身形,这会儿早就倒地上了,他痛苦的呻吟声断了几次,才勉强说得出话来。
“兄弟?我只认得蓝毓。”
许江舟在他身后问道:“前面的木屋和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那是千照主的会客厅,那些人自然是千照主的客人。”
“我们也是?”
“你们没资格,千照主的客人都是精挑细选而来。”
许江舟用剑拨弄着脚下的黄土,喃喃自语:“精挑细选?”
忽而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千照主实现了他们的花灯愿望,交易物就是他们的命?”
见段英秀不说话,许江舟知道自己说对了,什么愿望值得用命作为代价?
“蓝毓把祁洵带到哪儿去了?”
段英秀紧闭双眼,双唇泛白面上毫无血色。
“我不知,我一早就奉命,奉命在此截杀出来的人。”
许江舟绕到他身侧,抬眸定睛看着他,随后一把扯下他腰侧的荷包,边递给杨结烟,边冷冷道:“这上面有和花灯上一样的味道。”
杨结烟接过荷包闻了一下说道:“方才有外人我并未说全,这香粉除了有追踪之用,还能迷惑心神。
那些所谓的客人姿态各异,就是吸食了这种香粉所致。”
她话音未落,许江舟就捕捉到段英秀眼底闪过一丝惊诧,显然他并不知情,一个会主都不知晓内幕,这千照主还真没祁洵会带团队。
“我有些好奇,你所求为何?”
看得出段英秀并不想说,但奈何不见灯太过霸道,他不得不说。
“为了报仇,我脸上的伤疤就是被那人所伤,我便杀他一家老小。”
许江舟若有所思地点头,很合理,说得通。
“最后一个人问题,千照主在哪儿?”
段英秀这回似乎是下了决心,决定咬死不说。
杨结烟秀手一翻,将一团雾气打入他的体内,霎时间段英秀的皮肤如同被蒸煮了般红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
他的体内所有脏器被炙烤般疼痛难忍,最可怕的是这并不是死前的征兆,杨结烟能让这种感觉伴随他的一生。
“我说我说。”恢复呼吸后他大口大口吸着空气,缓了一会儿说道:“在戈壁深处的千照小筑。”
他说罢,许江舟示意夏席清解开符咒,瞬间段英秀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左右翻滚。
“杨姑娘,解了他的毒。”
杨结烟指尖一收,一缕黑烟从段英秀的七窍钻了出来,不多时他就恢复了正常。
“你走吧。”
许江舟说完,夏席清眸光动了动但并未说什么。
段英秀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向方才蹲守的山崖,许江舟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双指运力飞剑而出,这一次真的一剑封喉。
“我以为你会放他走。”
夏席清看着段英秀缓缓倒下的身体,略带调侃的说道。
“他能杀仇人全家,也能杀我们全家,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许江舟收回一二,接着说道:“让他走远是因为我不想在近前杀他,近距离杀人负罪感太强。”
“万一他改好了呢?”
许江舟哼笑一声,“我不赌。”
这是真话,自从上次被陆江澈坑了那一次,许江舟发誓祁洵不在他绝不参与赌博。
“那我们眼下去找千照主?”
许江舟看向戈壁深处,只看见了被风吹起的黄土和无尽的荒凉。
“祁洵应该是去千照小筑了,方才段英秀说他不知道蓝毓去了哪里,那就说明蓝毓和千照主失去了联系。
眼下只有你说的那种可能最贴切,祁洵把他带走了,他会去哪儿你比我清楚。”
夏席清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许江舟,边笑边赞赏的点头。
“这才是真正的江舟,以前你都在藏锋啊。”
“能力不够时,什么想法都得憋住了,现在就算我是错的,你们也必须得和我走。”
夏席清垂下眼帘像是思考了一番,随后缓缓抬起,伴随着一个轻微的点头动作,表达了自己对许江舟这话的认可。
这找千照小筑和往常许江舟找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符咒和御剑都没法子,通俗点说就是地图上没有标注,无法使用导航到达。
三人就只能顺着段英秀说的方向走,许江舟用了一个省力的办法。
就像地铁公交都不能到达的地方,打车又太贵,那就可以步行一段,骑共享单车一段,还可以选择公交再走一段。
走着走着风沙忽地就大了起来,一个不注意杨结烟头上的帷帽就被吹飞了,虚晴本想抓住,结果差点连他也给吹飞。
杨结烟只顾抓住虚晴,帷帽便被吹走了好远,许江舟往后追了几步捡到还给了她。
也就在这时,许江舟瞥见了杨结烟从脖颈蔓延到脸颊上的青紫色印记。
只一瞬许江舟就收回了视线,一步站到她身前背身替她挡住风沙,夏席清帮她重新戴好帷帽。
俩人并肩往前走,把杨结烟挡在身后。
许江舟把声音压到最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文行止和我说过她中了毒,这就是?”
“嗯,她中了西川梁的毒。”
西川梁?许江舟似乎在那儿听过。
想起来了,在凤凰城的仙引坊里听过有人议论,他是仰清尘的师父。
仰清尘,凤凰城,文行止,中毒。
“文行止留在凤凰城是为了这个么?”
夏席清微末的点了点头,“是,他不说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我俩的心病,如果当时能......”
不轻的叹气声结束了他的话,而后就只剩下风声。
“缘和道人那儿有玉月清散。”
“天上还有太阳呢,能摘下了么?”
许江舟心想也不是不可能,后羿不就做到了么?
“他曾答应过会给我,只是五年过去了不知道还算不算数,等这件事结束我再去看看。”
可夏席清并不多高兴,相反还摇了摇头,“有目的之人登不上南空岛,但欲登南空岛之人皆有目的。你上次是神意,如今呢?”
“祁洵和风凌云不也去了么?”
“风宫主心怀天下,为的是世道平衡之法,他若不能登岛怕是缘和也要下来。
而尊上么,他上岛不为南空岛一草一木,这你比我清楚。”
许江舟末了也跟着叹了口气,但事在人为,既然知道解法,肯定要去试试,就当故地重游了。
他俩说话间灌了半嘴的沙子,许江舟刚吐到一半,就眼见着前方风沙更甚,隐约能看见流沙腾起,轮廓已有了房屋的模样。
在满天黄沙中,许江舟瞥见了一人,他示意夏席清去看,果然没有看错。
许江舟于风沙中起剑,也顾不得心里恐高畏惧直奔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