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药,不知道,不知道。”
许江舟一看他这是要赖账啊,那就别怪自己了,就想上前拦住他,却被近前的祁洵一把扯住了手腕。
祁洵眼神冷静而深邃,对他微微摇头,用眼神告诉他再等等。
凤仙花赶忙上前扶住梁老爷子,把人往回搀。
“您怎会打不过他?”
“谁说打不过的,看似他赢了,实则只需等蛊毒发,他就输了。”
这地方总共就这么大点,祁洵和许江舟俩人的耳力就连楼上的声音都能听清,而且这梁老爷子也没防着他们,就像故意说给他们听一样。
许江舟听见这话担忧地回握住祁洵的手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那毒,还不如席清家粪水的威力大。”
“也别这么说,席清家那粪水,绝对能杀死我。”
俩人这话也尽数落进对面人的耳朵里,梁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铁青,恶狠狠地看着还在假装悄悄说话的两人。
“我的毒?你可知我是谁?”
许江舟一听这是给人说破防了,这种“老专家”最忌讳别人说他不好,人家一辈子就研究这么一样东西,到头来被俩小年轻说不行,换谁都得破防。
这老爷子也是,搞这么久药,不说给自己研制点保养容颜强身健体的,净搞这些毒药。
祁洵挽了个剑花将一二和牵着许江舟的手都背到身后,幽幽地说道:“西川梁。”
三个字震惊在场所有人,对面是震惊祁洵为何会知道,许江舟是震惊他竟然就是西川梁。
有仰清尘那样厉害的徒弟,但这个师父貌似没徒弟有本事。
“你就是仰清尘的师父?”
西川梁兀自笑了一下,不是严肃的,不是嘲弄的,仿佛只是提到仰清尘就让他心情愉悦般。
“不是,他天资太高,我教不了,听说他已成仙了?”
这就是古代的弊端,消息太不流畅了,不过要说起仰清尘,他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不是还在那个墓里。
“算是吧。”
许江舟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西川梁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你既然认识那孩子,看来你们的确不是寻常修士,若是他人中了我这蛊毒,现下已经是一摊血水了。”
这话许江舟信,,因为这是变相夸祁洵厉害呢。
“那我们也算相识了,劳烦您告知假死药的事。”
西川梁让凤仙花去拿账本,他说买假死药的人并不多,所以好查。
账本来的很快,祁洵翻了几页就看到了假死药的账目,共有四例,最近的一次交易是在半月前,看来这就应该是文访云服下的。
“您还记得买药的人么?”
要是换做别的老人家,许江舟还真怕记性不好给忘了,但眼前的这位看到不会忘。
“是夏英卫,一个绸缎庄的老板,不过,应当不是他自己买的。”
“不是他自己买的?”
凤仙花解释道:“有几位主顾都是做的代买生意,我们知道也不好说什么。”
许江舟明白,这就是最早的代购,但这更像黄牛,因为这些代买都是加价出售。
“多谢,今日多有得罪,不要见怪。”
许江舟微微欠身,说罢看了祁洵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想起来,还挺重要的。
想起来了。
“敢问杨结烟的蛊毒如何解?”
西川梁微微低垂眼帘,随后看向许江舟,冷声说道:“无解,我的毒无解。”
许江舟看了眼祁洵,后者神色淡然,看来他没有说谎。
不对,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两人刚走了两步,就见虚晴从后面追了上来。
这真不怪他们,虚晴目标太小了。
“不等我就走,真没良心,亏我和那小耗子周旋许久。”
祁洵牵着许江舟的手继续往前走,“谁叫你回来的这样晚。”
“它净乱走,走得我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绕回来。”
许江舟看着自己肩膀上委委屈屈的虚晴,心里还是有歉意的,自己这个主意有点馊。
见消失在石阶处,凤仙花才开口问西川梁:“这两人是何许人也,为何您愿意帮他们?”
西川梁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空无一人的石阶,道:“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那他们若是再来.....”
“放心,就算求他们,他们也不会再来了。”
祁洵和许江舟在姑娘们热情的欢送中离开了醉月楼,前去西川梁所说的绸缎庄。
“我觉得西川梁认出你了。”
“他虽然蠢,但贩卖药物和勾结魔教还是分得清。”
许江舟赞同点头,这名声太响也是好事,走到哪儿人家都知道,而且还是负面的。
没多久就到了夏英卫的绸缎庄,客人还不少,俩人就在门外等着。
直到客人少了些,才装模作样进去看绸缎,这对修士是个打法,对这些寻常人又得是另一种打法。
“掌柜的,这料子怎么卖的。”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不知公子要做件什么样式的衣裳?”
许江舟浅笑一下,回他:“一件寿衣,不过是假的寿衣。”
夏英卫有些茫然的看着许江舟。
“夏掌柜,我遇到一事儿,可能会死,但又不会死,所以要做一件假死服,当然了要是掌柜的能帮我到隐市代买假死药就再好不过了。”
夏英卫这才缓过神儿来,脸上带着震惊,“这位公子真是说笑.....”
“不是说笑,你代买的假死药,吃死了人,就在青松县叫文访云,你是自己交代药卖给了谁,还是我把你移交官府。”
夏英卫垂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抬头看向许江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有些清瘦,和我讨价还价几次才下了定金。”
许江舟和祁洵互看一眼,当下心里就肯定了嫌疑对象。
从绸缎庄出来,许江舟感叹还是修士难搞,被逼到死路上都不肯说实话。
“薛侃何必花大价钱买假死药?随便什么毒都能要了她的命。”
祁洵抬手将许江舟鬓角被风吹起的头发别到耳后,“因为只有假死药她会心甘情愿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