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这一觉直到天光大亮,缓和和的被窝许江舟也不想起来。
祁洵埋头去看怀里的许江舟,一个轻吻落在了爱人的眼睑,“起了。”
许江舟把头继续往他胸口钻,软语撒娇,“不起。”
不起就不起吧,又不用上早朝,祁洵起身去看炭火,一晚上天又冷了不少,他摸着许江舟鼻尖都给凉得有些冰。
雪光把天映得更为明亮,祁洵怕晃了许江舟的眼睛,床帘拉得极严实,床上小小雪花安然眯着眼睛,只隐隐约约漏出洁白的边。
祁洵舔了舔后槽牙,干脆侧身坐到床头,轻咬上了雪白的后脖颈,惹得小雪花不满地哼唧两声,祁洵心被哼得痒痒。
索性将轻咬改成了吻,从他的脖颈旖旎向锁骨。
许江舟极其怕冷,所以昨晚祁洵给人收拾干净后把衣服也给穿得妥妥当当。
但这人睡觉极其不老实,一晚上衣服就拽得松松垮垮的,祁洵吻着吻着,衣带不知怎么就开了。
许江舟抬手环抱住祁洵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咬上他的喉结,祁洵闷哼一声,一用力将人从被子里抱了出来,扶着人面对面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不知不自觉间,许江舟的里衣自肩头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里,露出上半身雪白的肌肤和点点如红梅般的吻痕。
祁洵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掐着他的下颌,跟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一吻间,似叫房檐上的冰雪融化成三月春水,又被山上的野花染上缤纷色彩。
许江舟软软地伏在祁洵怀里,呜咽着被勾住舌尖,“我——我......”
祁洵给了他个气口,鼻尖抵着鼻尖问他怎么了。
“我饿了。”
果然民以食为天,这时候都没忘了吃。
穿戴整齐一推门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昨夜的雪没停下,看雪的厚度怕是已经大雪封山了。
许江舟刚想外出迈步,脚还未动被祁洵一把捞了回来,给披上大氅才牵着往厨房去。
嘉草山庄的下人不多,他们就见到了三个小丫头,其余说是放了大假夏天才会回来。
许江舟还跟祁洵说学学人家这年假制度,临渊殿得学学,瑞露大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了都。
廊下有风吹进来的积雪,但好在不挡路,院子里的雪还未清扫,没有一个脚印,阳光一照闪着亮光别提多漂亮了。
他们迎面碰见了从屋里出来的陆江澈,一看俩人手牵着手笑得别有深意。
“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怎么没多睡会儿?”
许江舟白了他一眼,道:“偷窥狂啊你?”
陆江澈打他俩面前过去,留下一句话,“要想让人家不知道声音别那么大啊!”
这话水灵灵的就说出来了,许江舟老脸一红,别过脸看廊下的积雪。
三人到厨房的时候,萧珺蓁早就在了,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
“流华她们去山上看茶树了,雪太大怕压弯了枝条。”
萧珺蓁煮了些稀粥,陆江澈炒了个菜,许江舟看了一眼啧了一声道:“你这色香味弃权,你师父吃这么多年真能长寿。”
他话音一落陆江澈直接猪八戒撂挑子不伺候他这套猴了,于是这活儿就落在了许江舟身上。
虽然几年没做饭了,但手艺没落下,就着现成的东西炒了几个菜,就开饭了。
烤着火,吃着饭,赏着雪。
饭后祁洵在那儿洗碗,虚晴在一旁给他放水,用他的话说就是这辈子要是不洗碗还不真不知道虚晴这么有用。
吃完饭往回走的路上忽地听见有人惊声叫了起来,几人便循着声音到了地方。
只见流华站在门外,扶着门框眼神空洞,萧珺蓁上前扶着她问怎么了。
流华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陆江澈提腿便走进了屋内,不多时就脸色不大好的出来了。
“死人了。”
许江舟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祁洵也进去看了眼尸体。
“死的是个男人,从小腹被剖开,满屋都是血。”
虽有些怕,但许江舟还是想看,祁洵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走在他身前把人带到了屋内。
嘉草山庄虽说冬日没什么客商,但往来的人还是有的。
死者躺在东北角的柜子下,血流了一地,墙上和柜子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尸体从下巴到小腹被人剖开,这是什么杀人的癖好么?
这时就听见屋外的流华像忽然回了神般扯着嗓子喊道:“是大少爷的鬼魂回来了,是大少爷回来索命了。”
许江舟和祁洵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了陆江澈,他和白云英是旧相识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些情况。
白云英是上一任庄主的次女,她上面还有位哥哥名叫白松澜,按道理说庄主之位并不能到她身上。
但四年前白松澜杀了自己的妻子贺嫦,下了大狱不久就斩首了,老庄主急火攻心撒手人寰,嘉草山庄便到了白云英手里。
听完后萧珺蓁问道:“白松澜为何要杀妻?”
“这算是家丑了,他妻子怀的孩子是他父亲的。”
信息量一下就大了起来,几人反应了一会儿,许江舟又问道:“那流华为何喊大少爷索命来了?”
“当年白松澜就是把他妻子肚子剖开取出已经成型的胎儿,剁碎喂了狗。”
“那他是怎么被抓的?”
“那时候老庄主住在山下,他浑身是血的去杀人,被人报了官。”
那这么说这死者和贺嫦的一样,的确像是鬼魂寻仇来的,不过这个说法对普通人可行,但这几人可并未发现一丝鬼魂作祟的迹象。
萧珺蓁临走时细看了尸体,她告诉几人尸体已经全然僵硬,看样子被杀时应该是凌晨时分。
死者住的房屋是独立的一间,没有回廊,但房子四周并无多余的脚印,除非凶手是和他们一样的会法术的人,不然还真会被怀疑是鬼怪作乱。
尽管死者是不相识的,但死了人几人心情都不大好,就坐在一起发呆。
不多时,就听见屋门被叩响,是个小丫鬟的声音。
“我家主人请几位到厅堂过去说说话。”
说话是假,审问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