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舟没有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把原本你的修为给了我。”
“那稳了,执行吧。”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去见祁洵?”
许江舟摇头,“杀了广逊。”
陆江澈刻意地叹了口气,拨开挡在路上的树枝。
“青碧山杀你是创建以来最错的事。”
“不是为我,是为南湘儿。”
俩人走在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许江舟的目光在四周的景致上游移,那些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它们活得足够久,也足够孤寂。
“五年前,青碧山几乎灭门,却实打实是为了你。”
许江舟脚下一滞,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个他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陆江澈接着说道:“我晚了一步,到的时候你已经没了气息,祁洵抱着你的尸身,脚边都是尸体。”
“我没敢去看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哭了,你对他而言......算了,这话不该我说出口。”
许江舟自嘲的摇头,“算了就算了,先做完眼前事吧。”
陆江澈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到底这还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
许江舟准备明日就去挑战风凌云,宜早不宜迟,自己着急回家。
这种送货上门的服务,陆江澈当然没理由拒绝,不管许江舟说什么他都点头,直到许江舟说要把他当做许江舟,而不是江舟。
许江舟解释,如果他还是以曾经的身份出现,变动太大惹人怀疑,不如就是原主回来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二梁知。
陆江澈当场无情拆穿他,“你是怕不好面对祁洵吧?”
“算是吧,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
临走的时候,许江舟还是谢了当初陆江澈的提醒。
“我是良心不安,但我也知道你会明知故犯。”
自镜花水月宫后两人都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许江舟也就告辞下山了。
回到二梁家的时候他还没从裁缝铺回来,许江舟现在也算有了落脚的地方,不用再去破庙了。
第二天,到了午后许江舟才动身,拿着从那儿得来的银钱,买了个遮面的斗笠,总不能叫人家就这么给认出来吧。
虽然不知道玄霄宫的具体位置,但许江舟施法还是到了地方,这就是开挂的快乐!
人家玄霄宫这气派,真不是任何一家能比的。
从山脚一路到山顶全铺着石阶,门头就有几个青碧山那么大。
人有实力自然就有了底气,面对守门人的问询,许江舟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自己是来挑战风凌云的。
这种事算是大家默认的,不过不可能你说挑战人家风凌云就颠颠出来,得有人先试试来人。
许江舟也不想废话,昨晚上自己加紧练字,现在四肢已经很听话了,干脆一路打上去。
玄霄宫真不是吃素的,费了番力气他才到了正殿,但也没见到风凌云,几个老头子站成一排。
秉承尊老爱幼的原则,许江舟还是叫风凌云出来。
“宫主在处理事务,没空见你,先过了我们几位长老这关。”
那这就不能怪许江舟了,人家老人家的要求他得满足。
不过也不知道长老骨质怎么样,是不是疏松,他也不敢下死手,几张符困住几人算是结束。
“你到底是符修还是剑修。”
这问题许江舟还真不好回答,男主不都是门门精通,天生奇才的么。
所以许江舟没有回答他们,直接就往大殿进,可一只脚刚跨入殿门,尚未触地,便有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这许江舟再熟悉不过了,是风凌云的双尖枪。
寒光擦过许江舟的脸侧重重扎进不远处的地上,青石的砖面生生扎了进去。
“何人?”
风凌云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听得出他现在很生气。
“周无名,前来挑战风宫主。”
许江舟变了声音,重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之前那个都烂大街了。
风凌云没再说话,但扎在地上的双尖枪微微颤动,瞬间又朝许江舟飞了过来。
许江舟再次闪身,脚下发力,手上利剑出鞘和那杆双尖枪缠斗在一起,霎时间四周只剩下金属碰撞的声响。
抽空许江舟还说了句,“别坏了你仙门宝地,我们去林子里打。”
树林的鸟儿纷纷飞离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风凌云首先发难,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双尖枪带着破空之声,直指许江舟的要害。
许江舟不慌不忙,长剑一挥,轻松挡下了风凌云的攻击,迅速反守为攻,剑与枪的碰撞声在树林中回荡。
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招式,脑子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出招,然后就赢了。
风凌云棋差一着,被许江舟的剑抵在胸口。
“点到为止。”
许江舟收剑,双手抱拳说道。
“你是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东海散修。”
看着许江舟离去的身影,风凌云心有疑惑,这种高超的剑法和术法,修为绝对在他之上,只是这人好像并未用全力。
而且这人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人看着正派,希望能造福百姓。
许江舟知道风凌云战败的消息传遍还要时间,自己该去做些必须做的事了。
在他这里的几日,世上的五年中,青碧山大变样。
残破的山门似乎宣告这里的结束,许江舟沿着小路向上,这里曾经自己走过无数遍,从未想过会是以如今这般心境回来。
他随手抓了个弟子,问广逊何在。
那人支支吾吾紧张地要命,最后才指了一处。
许江舟一路沿着他说的方向走去,发现青碧山不但山门破损,就连房屋都无人修缮。
他推开老旧的木门,在昏暗的屋子里瞧见角落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许江舟掀开斗笠上的薄纱这才看得清楚,的确是一个人,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那人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完全没了当初盛气凌人的模样,此时的他像是个大限之期已到的老人。
许江舟难以置信的迈步上前,似乎是惊动了床上的人,他忽然惊呼起来,但也是呜咽着说不清话。
好像是在叫鬼来了,可不嘛在他眼里许江舟就是鬼啊。
许江舟想仔细看看他,随手点了个掌心焰。
这一看把许江舟着实吓了一跳,这人确实是广逊,只是他紧闭的眼睛已经凹陷进去,应该是眼球被挖了去。
他张着的嘴里空无一物,舌头和牙齿都不见了。
许江舟到门外抓了个弟子过来,才知道不仅如此,他四肢和脊骨全被打断,但不会死,养好后会被再次打断。
“是谁?”
那弟子声音已经颤动到说不出完全的句子,几次张嘴最后才说了两个字。
“祁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