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塘让人抬着那具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的尸身,巡视一圈,看见的人无不惋惜,口里叹着可惜。
“这小孩子可怜啊,我儿子和他一般大的年纪,还在家里读书呢!可惜了这孩子了......”一位西营的中年壮汉眼中的心疼,化为了一声哀叹。
士兵们面面相觑,每个人嘴里都道着:“可惜了!”
“这刘监军,怎么如此的狠心!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他没有孩子吗?”有个心思细腻的士兵说了这句。
“这孩子才十几岁吧,当时罚了五十军棍呢!我们这样的大老粗都受不得,更别提这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年轻了!”更有人火上浇油。
这句说在了大家的心坎上,也让黎塘后边的事情更好做了,可刘文超听着这句只有心慌,却丝毫不觉得有错。
黎塘看着刘文超便秘一样的脸,却高兴不起来,虽然自己的儿子要脱险了,别人的儿子却因此丧命!面若寒冰对着刘文超道:“刘大人,可还有话说啊?”
刘文超面色不佳,出声辩解:“本官罚他,是因为他冒犯了本官!再者说,他是我的奴仆,我还罚不得他吗?打完他还有气呢!”
黎塘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又一拍案,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桌子都崩裂了:“刘文超,你说的说人话吗?这孩子当时要去扶你的!他是你的奴仆不是士兵,你大可以用你的家法,何苦动用军棍!你动用私刑,擅自动用军法,诬陷将士,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大罪!叠在一起都够抄你刘大人的满门了!”
刘文超被黎塘的气势吓到了,直接就重重跪在了地上,跪着爬向黎塘:“黎元帅,您说的前两罪,确实是下官没有思虑周全,但是世子擅自出城确有其事,黎元帅可不能包庇亲子啊!”
但说的话还在为自己辩解着,又把包庇二字咬的极重,生怕别人听不见。想生生将这个罪证按在他们的头上。
只是现在的士兵们,多数都已经不为所动了,只有极少数的还在附和一下,却也被其他人说了几句感染了,停了下来。
黎塘看着刘文超,觉得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冷冷哼了一声,笑的渗人的很:“刘文超,你的证人的都让你自己打死了,还攀咬我儿。好,我这就让你死的明白!”
黎塘唤来一个不认识的士兵,先让士兵介绍自己,并且表明互不相识,想让他去粮草营叫蒙帆前来,还没说完,刘文超就提出让他的小厮去,并且对视一眼。
刘文超这小人之心度君之腹的模样,真真是恶心到了黎塘:“刘大人,是信不过本帅吗?那就让你的随从一起前往吧!本帅也要向大人学学,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文超听着黎塘阴阳怪气的语气,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连连称是。
又和那小厮眼神交汇在一处,示意小心行事。
小厮跟着那名士兵的脚步,到了粮草营,找到了蒙帆,与蒙帆交代了事情原委,蒙帆一听便知道了情况和该怎么做了。
那小厮本来还被自家大人安排捂死那孩子的命令吓得没了主张,现在不知是杀了人壮了胆,还是怎的,已经是不那么害怕了。
现在又被安排,除了这两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会思索着如何动手呢!
看着两个人走在前面,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只好慢慢吞吞的跟着他们,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周围的路边,突然看见了路边的石头,灵光咋现......
他眼珠咕噜一转,计从心生,这两个是当兵的,可不能像对付那小孩一样,他们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一拳就能送他上了西天了,只能来阴的!
届时他搬起了路边的石头,高高举起,闭眼就要对着蒙帆的后脑勺砸去,却不知道怎么的,如何也落不下去,他用力向下砸了两下,明显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箍住了,这才惶恐睁眼,这一睁眼可不要紧,就被眼前放大而冷厉的面孔吓得生生瘫坐在地了。
缓了缓,心中恐惧横生,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着:“大人,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的,这才心生了歹念。小人,小人也不想的......”说完抱头痛哭,不知哭的是自己还是那年轻人。
猛然想到了什么,抬头试探问道:“大人,我愿作为人证,可否请大人帮小人求求情?小人真的是奉命行事!”
蒙帆也不说话,就死死的盯着他,给他盯出了一身冷汗。
那来请蒙帆的小兵,却生气起来,一脚就踢倒了那小厮:“你大胆!蒙将军恕罪,小人确实不知此人心怀歹念,我是黎元帅遣来请您前去作证的,他是那刘监军派来的。”小兵单膝跪地请罪道,表达的极明确。
蒙帆根本就没有怪他,和善的扶起他,对着他笑着说:“你不要害怕,我分得清黑白对错。我们带着他去见元帅吧!”又转头冷言道:“你到了那里,如实交代就好。”也没有提替他求不求情的事。
三人脚步匆匆,到了现场先是行礼,行完礼,蒙帆二人站了起来,那小厮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犯了大错,请元帅责罚!”
黎塘也不意外,正色道:“哦?你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那小厮慢慢将刘文超命令他做的事情一一交代,包括无凭无据拿了黎朔善用私刑、捂死那年轻小厮和谋杀人证的全部过程和细节。
那刘文超越听越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的他冲昏了头脑,冲到了小厮面前,一脚踢向他:“该死的贱奴,你敢背叛我。不要你一家人的性命了吗?”
黎塘让两个士兵拦住了刘文超,并押了起来。连同那个小厮关押在了一起。
蒙帆上前为黎朔洗刷冤屈,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讲的明明白白,将黎朔被冤枉多么痛彻人心,刘文超的所作所为让大家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