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白的心跳得极快,她死死地盯着白岁欢,指尖微微发凉。
她想要再靠近一步,可看着那件依旧鲜艳如新的嫁衣,她的脚步顿住了。
她知道,这件嫁衣已经和白岁欢融为一体了。
她的喉咙微微发紧,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白岁欢轻轻侧头,眼神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觉得呢?”
林玥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紧盯着白岁欢的脸,目光一点点扫过她的眼角、嘴唇,还有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
——白岁欢还在发烧。
她的脸色苍白,皮肤微微泛红,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稳。她站得笔直,语气依旧冷静,但那双眼睛里,隐藏着一丝极力掩饰的疲惫。
林玥白的指尖收紧,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躁:“你在强撑,对不对?”
白岁欢的眼神微微一滞,但很快,她笑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被你看出来了?”
林玥白的心里猛地一揪。
“你——”她刚想说什么,白岁欢却已经缓缓抬手,食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她安静。
林玥白的呼吸一窒,眉头皱得更紧,可她没有再开口。
白岁欢的指尖微微收紧,手掌贴在嫁衣的衣袖上,轻轻摩挲着那片冰凉的布料。
她的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开口,语气淡淡的:“我身上的伤……都被这件衣服‘藏’起来了。”
她低头,看着嫁衣上隐约浮现的暗红色纹路,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它在吸收我的血,来修补自身。”
林玥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什么?!”
白岁欢轻轻眨了眨眼,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简单来说,我受的伤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这件衣服承载了。”
她抬起手,轻轻拂过嫁衣的衣角,指腹触及之处,布料微微泛起了一丝暗色的光,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只要我继续活着,它就会一直修补。”
“但如果……”她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如果我的血不够了呢?”
林玥白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微微颤抖。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这件嫁衣会做什么?”
白岁欢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觉得呢?”
空气骤然变冷。
林玥白的脑子“嗡”地一声,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脸色瞬间煞白。
她终于意识到了——
白岁欢并不是单纯地被嫁衣束缚,而是她的命,已经和嫁衣彻底绑定了。
只要她活着,嫁衣就会不断吸收她的血,替她承载伤害。
但如果有一天,她的血无法再支撑这件嫁衣……
那嫁衣,会不会反过来吞噬她?
林玥白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心脏狠狠地跳动着,她看着白岁欢,眼神里透着焦急:“所以你现在……到底还能撑多久?”
白岁欢轻轻侧头,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缓缓开口:“不知道。”
林玥白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那我们就尽快离开这里,想办法把这件嫁衣脱掉。”
白岁欢看着她,唇角轻轻勾起,笑意依旧淡淡的:“如果脱不掉呢?”
林玥白猛地抬头,眼神里透出一丝怒意:“别说这种话!一定有办法的!”
白岁欢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眼神微微低垂,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几秒,她缓缓抬头,看向绣楼外的方向,目光微微一深:“先离开这里再说。”
林玥白紧紧抿着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绣楼内的黑雾已经彻底散去,地面上残留着红色的烛泪和破碎的嫁纱,一切都显得死寂而诡异。
可白岁欢的嫁衣,依旧鲜红如血,像是一场未曾结束的婚礼。
林玥白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走吧。”
白岁欢点了点头,迈步朝着绣楼的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踏出绣楼的那一瞬间——
“唰——”
那扇已经破碎的红色大门,竟然在她们眼前,缓缓地……自行合上了。
林玥白的心脏猛地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白岁欢,声音陡然压低:“怎么回事?”
白岁欢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缓缓抬眸,眼神深邃地看着那扇门,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
她的喉咙轻轻动了动,语气很轻,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冷意:“看来……它还不想让我走。”
林玥白的心猛地一沉。
她死死盯着那扇缓缓闭合的大门,呼吸微微急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绣楼四楼,本就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只有这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可现在,这扇门却在她们眼前,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林玥白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她咬紧牙关,猛地转头看向白岁欢:“这扇门为什么会关上?”
白岁欢的目光依旧平静,她轻轻抬手,伸出指尖,缓缓拂过身上的红嫁衣,低声道:“很简单。”
她微微侧头,眼神里透出一丝深意:“它不想让我走。”
林玥白的心脏骤然揪紧,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
她的目光在绣楼四周快速扫视了一圈,确认四楼确实没有其他出口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既然门是关上的,那就把它打开。”
她说完,抬步朝着大门走去,手掌已经按在了门上。
“咔——”
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在她指尖下响起,像是门轴轻微转动的声音。
她的心头一松,手指微微用力,想要将门推开——
可下一秒,她的脸色猛然一变。
这扇门,根本推不动。
她的手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门却像是和整个绣楼连为一体,稳固得可怕,甚至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心脏骤然揪紧。
“不可能……”她咬牙,再次用力推了一下,可门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它从来都不是一扇普通的木门,而是一道真正的禁锢。
林玥白的手指微微发颤,她缓缓松开门,回头看向白岁欢,声音有些发紧:“你也试试。”
白岁欢没有犹豫,她缓缓迈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门的表面。
“唰——”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丝极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