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显然对梅芙的观点感到震惊。
在魔法界,有时连一些大人都未必能理解孩子们所担忧的事。
政治话题既近又远。
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又能深刻影响一个人的未来,或许这种影响会伴随一生。
无论如何,梅芙明白,对于大人们来说,她还是个孩子,并没有造成太大麻烦。
她苦笑着告诉自己,她和赫敏早已学会了关注时事并进行合理分析。
不随波逐流是相当重要的。
在她眼中,预言家日报如今简直和垃圾没有两样,关于里德尔的事,它总是好评如潮。
反过来,其实梅芙对邓布利多也并没有特别的好感。
他们只是恰巧在意识形态上站得较为接近。
莉莉、詹姆、小天狼星、卢平、彼得、怀特教授,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人,皆无法容忍纯血至上的立场。
但若撇去这些关系,梅芙并不觉得里德尔的问政比他们的差。
如果他们想要鼓吹血统问题,那便随意。
眼下并没有迫害麻瓜或混血的事实,魔法界正经历一片太平盛世。
老邓的阵营处于劣势,在情理之中。
因此,那些证据变得相当重要。
尽管道义上希望他们只是嘴上说说。
此刻她能做的,除了埋伏就是等待。
里德尔争取无限制连任显然藏着阴谋。
梅芙也不怕等不到结果,毕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心中默念,“若不自毙,总会有人在后面伺机而动,准备收拾他。”
在修罗场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事屡见不鲜。
……
撇去沉重的正志问题,暑假对孩子们来说依旧是幸福的。
今年更有难得的魁地奇世界杯。
詹姆和哈利这对球迷父子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然而梅芙对比赛毫无兴趣,莉莉也并未特别关注。
所以比赛期间,她和莉莉便一直呆在家里,周末定时到教授家报到。
实际上莉莉曾对此感到疑惑。
若说学龄前让梅芙学习魔药是一种提前开小灶的心态,进入霍格沃茨后,理论上就不应再每周去找教授。
何况梅芙的成绩单与其他人截然相反。
其他同学可能在其他科目都轻易拿到o和E,然而魔药学却难如登天。
但梅芙在魔药这门课上,从未拿过o以下的成绩。
当她向莉莉解释自己对魔药早已产生了浓厚兴趣,与教授的相处已成习惯,甚至有可能继续研究作为未来职业规划时,莉莉才释然。
然而梅芙和教授心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只是师生之情。
那额外的情感,却难以定义,也不能明言。
大概只能顺其自然吧。
随着莉莉提醒要尽早确定礼服的样式,梅芙决定在暑假第一周的周末去教授家时提起此事。
“先生,我有件事很苦恼。”
正值午餐时间,教授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疑惑。
梅芙托着腮帮子接着说:“妈妈说我们下学期要用到礼服的样式,但我拿不定主意。”
“这种事应该和你母亲讨论——”
“噢可是先生,我觉得我的审美似乎和您比较接近呢。”
教授皱了皱眉,梅芙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袍子,继续说道:
“我觉得先生的衣服都挺好的……不像爸爸,爸爸穿衣服我老觉得怪怪的,可爸爸的衣服又是妈妈买的。”
抱歉了詹姆,为了套到教授的话,只能拿你这个老仇人来躺枪。
教授似乎被梅芙的直率逗笑了,放下刀叉淡淡打量她一番。
坐在教授对面的梅芙,心里一阵不自在。
然而教授只看了她一眼后,便又开始吃东西。
梅芙呆住了,不由得结结巴巴:“呃、呃,先生……?”
教授吞下食物后轻轻说道:“太复杂的花样显得俗气。”
梅芙眼睛微微睁大,难道这是在表达他喜欢素色的意思?
那颜色呢?
不要什么都不讲啊!
“吃完自己去写实验报告。”教授冷冷一声,然后就走了。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整整一个下午,梅芙忿忿不平地重复做实验和写实验报告,连教授的身影都没出现。
做完后,她看看时间,便准备回家,敲响了教授书房的门:“先生,我要走了哦。报告夹好在桌子上!”
本以为他会跟往常一样,进入书房后就不会再出来,便是自己要离开也无所谓。
未曾想刚转身,背后的门却打开了。
“拿去。”教授将一块石头塞到梅芙手里,门又关上了。
“什么啊,塞石头给我干嘛?”
晚上洗完澡,临睡前,梅芙躺在床上再次端详教授给的石头。
把玩间,她猛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教授从不做无缘无故的事,难道他又在测试她的默契?
想到这里,她“唰——”地一下坐起,紧盯手中的石头,一直看着。
不知道为何,一个依稀遥远的回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梅芙心中一动,迅速打开房门,朝由于聊得正热的劫盗四人组奔去。
“梅芙你——”
“爸爸爸爸爸爸!!!!!帮我把这个石头弄开,拜托!快点嘛!”
“哈哈,梅芙怎么突然那么急?来,我帮你。”
卢平掏出魔杖,梅芙捧着石头凑过去。他轻轻施了个咒语,石头应声裂成两半。
映入眼帘的是晶莹透亮的绿矿,清新而沁人,梅芙终于明白了教授的心意。
此后,她将自己想要的湖水绿礼服样式告诉了莉莉,强调上面不要有太多花样。
詹姆本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态,在霍格莫德找了口碑最好的裁缝为梅芙量身订做。
连设计都让梅芙全程参与,经过了多次修修改改,终于在暑假结束前制作出一件美得让所有人屏息的礼服。
所谓女为己悦者容,既是真理,恰是梅芙心中此刻最窃喜的秘密。
只是不知他何时会成为自己的悦己者。
希望不久之后,就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