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两天前,即腊月初十这天,在健身房的李炎云收到一通电话。
是好兄弟齐麒的,管他借钱,问原因说是被狗抓了。
电话挂断,李炎云呲牙,「被狗抓,还也就破了点皮?当你李爷爷三岁小儿!」
李炎云琢磨情况,齐麒去国外了,要拍劳什子极光,出发前说至多两月回来,可这都三个月了,人影不见。
一个月不打电话回来,一打就是借钱,问是被狗抓。
李炎云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可他有限的智商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他笨,可有人比他聪明。
下班坐在车上的何柏树收到一条信息:「下班了吗?有时间吗?」
他盯着信息两秒回:「下班了,怎么了?」
那头很快回了信息。
「你回来,回来跟你说。」
何柏树驱车回家,看到了在家门口站着的李炎云。
他上前,「什么事?」密码锁输入指纹。
门开,李炎云跟在对方屁股后头进去,边走边说,「我没事,是齐麒,那小子跑国外去了,本来算算时间该回来了,结果人没回来,电话来了一个,管我借钱。」
「借钱?」何柏树抛出疑问。
李炎云马上接,「嗯,问是被狗咬了,你说可乐不可乐。」
李炎云絮絮叨叨半天,何柏树听着帮人解答着。
人定是在那边出事了,这是何柏树的判断。
但他没明说,他只说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不急,我过两天去看看。」何柏树说。
听了这话,李炎云感动到流泪,他上前抱住何柏树,「呜呜,柏树你太好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个人在国外,我又斗大个英文不认识一个……」
过了两天,何柏树安排好手头工作,定了一张飞往挪威的机票。
按他本人的思想,他不想去的,他甚至阴暗地期望那位最好死在国外,可人如果真的死了,表哥知道了,又要疯。
辗转来到对方所在的医院,何柏树见到人。
可真是糟糕,竟「被狗抓」成木乃伊。
他讽刺,「这狗这么厉害的吗?」
对方威胁,「如果你敢告诉李炎云,我饶不了你。」
只有李炎云吗?还是断定他不会告诉他?
何柏树出了病房,向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地说:「我从没见过像齐这样的人,为了一个相机甘愿付出生命,哦,何先生,我想我需要给你解释一下,那不是普通的相机,那个相机里面有许多齐为他的朋友拍的照片,非常非常美。」
何柏树听了无声冷笑,甘愿付出生命,就为了一个相机,究竟是为了相机,还是为了人。
何柏树自掏腰包为对方缴齐了医药费,又帮转了病房,请了一个护工。
待到第三天了解透彻对方情况后,回了国。
何柏树没有告诉马涛他出国一事,马涛也没问你不在公司的两三天去哪里了。
67
地段敲定,开始施工,马涛每天酒店施工地两头跑,很忙很忙,忙的没有闲工夫去想其他事,可他不想,有人逼他想。
这天下午六点多,马涛正和装修工人们一起吃晚饭,手机响,马涛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秦月荷,马涛脸上没什么表情,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快打断他才点击接听。
「你好」马涛说。
「马总」叫马总,但语气不见多恭敬,「齐先生回国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秦月荷却自顾自说,「齐先生在国外受伤了,听说非常严重,险些丢了性命。」
电话挂断,马涛手里的盒饭再不动一口。
马涛之所以有秦月荷的电话是为萧彬识,那时候他说要为萧彬识找最好的医生,他找了,重金聘请国外的一位着名精神科医生,带去找秦月荷。
他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留给秦月荷,让人有情况给他打电话,他刚才也以为是汇报萧彬识的病情进展才接,没想到是那人的事。
马涛回了一趟可可市。
他把何柏树叫到书房问:「他去了国外?」
何柏树回:「是。」
他又问:「受伤了?」
这一回何柏树静了有两秒才回,依然是:「是。」
第三问:「你全都知道?」
回:「嗯。」
之后房间陷入许久的沉寂。
当马涛再次开口,他还是问:「伤得如何?」
「已经好了。」何柏树说。
马涛提了音量,「我问你伤得如何?」
抬头对上的是一双阴冷的眼,何柏树便明白,他今天不交代清楚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被歹徒刺了五刀,两刀在右臂,两刀在腹部,最后一刀在左腿,右臂的一刀最深,腹部的没有伤及根本。」
「具体原因,抢劫,恐怖分子?」
「抢劫,钱和东西都被抢了,本来歹徒没想伤他的,是他冲上来往回抢,把歹徒激怒了,才拿刀刺了他。而齐先生之所以往回抢,是因为包里有他拍了照片的相机,照片是为萧彬识拍的。」
又是一阵沉寂。
良久,「知道了。」
何柏树离开书房。
而在这一天之后没多久,马涛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