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出发进山,此时山林大雾弥漫,迷迷朦朦。
湿气很重,花草树木都湿漉漉的,苍翠欲滴,氛围幽静而神秘,如同进入了一个幻境般的世界。
偶尔树林深处响起一声不知名的微弱鸟鸣,让人陡生恐惧之感。
司遥并不害怕,她曾经跟同屋的女知青上山捡拾过柴火。
只是从来没这么早上过山。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梁津生一起爬山。
山路曲折多变,越往深处走,越陡峭和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
她跟在梁津生身后,沿着他的步伐前进。
司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见到什么都要问。
梁津生句句有回应。
“这果子能不能吃?”
“不能吃,有毒。”
“那是什么树?”
“我不认识的树。”
“哈哈哈哈……”
司遥看见路边生长的小野花,顺手就摘下来。
看到一些形状好看的叶子,就收到空间里,拿回家去做书签。
手里很快就攒起一小把野花,她又找了两根枝蔓,圈成环,把小野花缠在枝蔓上。
晨间空气中带着一股微凉的湿润气息,夹杂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吸一口,肺腑间顿感一阵清新和舒适,提神醒脑。
梁津生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回头看到她摘野花,于是开始留意一些高处的野花,看到就摘下来给她。
司遥很快做好了两个花环,一个戴到他头上,另一个戴到自己头上。
梁津生碰了碰头上的花环,一大老爷们戴这个玩意……说不出的奇怪。
但这是媳妇专门给他做的,戴着也挺好,能逗她高兴。反正又没有其他人看见。
“累不累?我背你走好不好?”
“不累。”司遥问:“还要走多远啊?”
“快到了。”
之后遇到大片密集的火棘果,梁津生摘下一长串给她,“这个能吃,就是有点酸。”
“我知道,你去年采了好多回来。”司遥擦了擦手,摘了一颗送进嘴里。
火棘果实只有豆粒般大小,红彤彤的,像小珠子一样,喜庆又耐看。
吃了一颗后,司遥眸中透出狡黠的笑意,摘了一大把,叫住梁津生:“来,张嘴,我喂你,啊——”
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意图极其明显。
梁津生也不拆穿,俯身,低下头,配合地张开嘴巴。
司遥将手里攒着的一大把小红果子,全塞到他嘴里,再捂住,问:“好不……”
话都没说完,梁津生拨开手,直接按住她的头,朝着红唇吻下去。
司遥懵了下。
知道自家媳妇最讨厌什么行为,梁津生只是吓唬她,没有真的嘴对嘴喂食。
亲了一下,就抬起头,轻笑了一声,眼神温柔,直勾勾地盯着人。
修长的中指和食指从火棘果枝串上,揪起一颗,轻轻摩挲。
“好吃。”
嗓音温柔而低哑。
究竟是什么好吃,不言而喻。
司遥:……
司遥脸蛋涨得通红,腿都有点软了,赶紧催促他:“笑什么笑,快点走了。”
他还在笑。
司遥有点羞恼,撇了撇嘴。
可恶啊!
斗不过。
根本斗不过。
他刚开始还只是个毒舌嘴贱横冲直撞专会气人的莽夫。
如今可太会撩了,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她浮想联翩。
“我是个公平的人,你一次我一次,咱们以后就按这个规矩来,免得你老是说我欺负你。”
“小祖宗,放心,我会乖一点的。”
“司遥小同志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我太轻了?那我重点。”
“司遥…媳妇儿…”
“岁岁,能不能抱抱我?”
……
秋收后这段小日子,犹似新婚,情到浓时,好得便如蜜里调油一般。
有时候吃着晚饭都不消停,非要把她抱坐在腿上。
司遥走路都有点飘。
突然就理解古代昏君为什么会沉迷于美色了。
系统经常在她脑子里,吐槽他是狐狸精。
男狐狸精再亲了她一下,似没亲够,留恋般地又亲一下,才神色满足地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带她来到一棵野板栗树下。
司遥抬头仰望,眼中满是惊奇。
板栗树高大茂盛,枝条上挂满了一个个的拳头大小刺球,没熟的外皮是青绿色,熟了的是棕灰色,有的已经咧开嘴儿,露出饱满诱人褐红色的果实。
地上掉落了很多刺球和板栗。
司遥激动又兴奋:“好多的板栗啊!”
梁津生说:“今年日头足,结得好。”
司遥迫不及待捡拾地上的板栗,手一抓一碰,板栗瞬间就消失,进了空间。
满身硬刺的板栗球,像极了小刺猬。
梁津生跳起,伸手折下一截枝,摘了上面最大的一颗刺球,搓开取出里面的板栗,剥掉外壳和薄皮后,喂到她嘴里。
“媳妇,把竹竿拿给我吧,你站远点吃,我先把树上的打下来,再捡。”
两人是空着手进山,司遥把工具全装进空间里了。
野生板栗生吃又脆又甜,司遥津津有味地嚼着,将竹竿先取出来给他,乖觉地站到远处,看他打板栗。
男人长长的一根竹竿,微微倾斜着,对准枝头,猛地打下去。
顷刻间,板栗球球就唰唰的滚落下来了,像下了一场板栗雨,哐当哐当。
打得差不多了,梁津生把司遥叫过来,让她戴上帽子,手把手教她打。
“打板栗要斜着打,直着打,掉下来容易砸在自己头上。”
打板栗真有趣,一打!一阵哗啦哗啦响,一个个板栗随之而下。
司遥满目欢喜,不住地笑着:“真好玩!”
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云层重叠如片状鱼鳞,渐渐地泛红,雾气也渐渐消散,露出了山林的真面目。
层林尽染,秋色无边。
司遥放下竹竿,指着天边对身后的男人说:“看日出。”
梁津生手臂圈住她的腰,一起看日出。
司遥不禁发出感叹:“好美啊~”
“嗯,好美。”
梁津生呓语般的赞叹着,手捧住她的脸,在清晨的微光中,低头温柔地吻她。
他的吻总是那么热烈而急切。
司遥偏过头,回应着他的情感。
爱人间的亲吻,不仅仅是唇齿间的缠绕,更是心灵的碰撞。
只是……早上的男人通常比较危险。
司遥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手指戳了戳梁津生的心口。
他收到信号。
漫长的一吻随即就结束。
“捡板栗了。”司遥逃出他怀抱,低头认认真真地捡拾板栗。
梁津生浑身一阵燥热,望着她,出声提醒:“戴着手套捡。”
司遥从空间里取出两双手套,抛给他一双,“我们来比赛吧,看谁捡的多。”
“赢家有什么奖励?”
“一个星期不用洗碗。”
梁津生唇角扬起,笑着又问:“输家呢?”
“唔……”司遥没想好,看到手中的板栗,灵感顿生,说:“我今晚就要吃板栗烧鸡。”
“还没比,你就知道你要输了?”
司遥揶揄道:“因为我想让你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