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生不如死。我把他扔进毒蝎堆里了,南诏有种毒蝎,被蛰一下虽不至于丢了性命,可那疼痛,丝毫不亚于被薄刃割肉。他动弹不得,想死都难。我还让人拿浸了盐水、辣椒水的鞭子,每日抽打他。诸如此类的刑罚,还有很多,你想继续听吗?”
林熙禾听到这番话,只觉气血翻涌,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哟,瞧这气性,怎么,恼羞成怒啦?不是你要问的我?”
“穆若言!你简直卑鄙到了极点!”
“他进攻北境,那是被你们无休止的挑衅逼得无路可退!至于你母妃的死,你若真要寻仇,就该去找那个在背后发号施令的昏君,你的父皇!你却把这笔账算在顾青淮头上,简直荒谬至极!你这仇,彻彻底底找错了对象!”
林熙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腔的怒火犹如汹涌的岩浆,冲破喉咙的束缚,化作一连串带着颤音的怒吼。
“他?”
“不过是个猪狗不如的人彘罢了,提起来都脏了我的嘴。”
穆若言提及自己的父皇时,眼神中满是嫌恶与不屑,仿佛在谈论世间最令人作呕的东西。
穆若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手,强行将林熙禾紧握着的拳头拉到自己面前。
他似是心疼她这般伤害自己,动作极为细致地一根根拉开林熙禾的陷入掌心手指 。
随后,漫不经心开口:“我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对顾青淮下手,谁能想到,他竟自己地送上门来。凭他本事通天,还不是折在南诏?”
“不过,早知他来得这般急切,我定会精心筹备一份‘大礼’。让他永生难忘 。”
穆若言说到此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穆若言或许不知道顾青淮来南诏原因,林熙禾心里比谁都清楚,顾青淮此次冒险前来南诏,完全是为了自己。
一想到顾青淮此刻正深陷在无尽的苦难之中,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尖锐的针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簌簌地滚落下来,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泪痕。
林熙禾挣脱穆若言的手,用手背抹去自己的眼泪,她不想穆若言得逞,看自己自己这么痛苦。
只是,穆若言看着林熙禾的模样,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此时,林熙禾对穆若言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她下意识地轻轻触碰戴在手腕上的镯子,试图从中寻得一丝安全感,或者是反抗的勇气。
然而,她才刚有这个细微动作,穆若言那冰冷的声音便骤然响起:“这镯子,杀不了我。”
林熙禾一听,心中顿时慌乱如麻。
这镯子从外表上看,毫无特别之处,自己仅仅是轻轻碰了一下,穆若言竟然就已察觉。
如此看来,他想必从昨日起便已对自己心生怀疑,而自己却对此毫无察觉,今日竟然还想主动勾引,想到今日早晨行为,只觉得有些可笑。
念头尚未转完,穆若言已伸出手,摘下林熙禾昨日为防备刺客而戴上的手镯。
“你做什么?”
林熙禾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噌”响,手镯内暗藏的袖箭被穆若言用力发射出去,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没入车厢的木板之中。
此刻,手镯原本藏箭的位置,露出一个尖锐的金属尖头,恰似一把出鞘的剑尖。
“这设计倒是精巧,不过想用它来对付我,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穆若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说罢,穆若言将手镯拿在手中,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仿佛在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而林熙禾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我从没想过要用它杀你,这镯子是我昨日为对付刺客才戴上的。” 林熙禾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恐惧与愤怒,解释道。
“昨日或许不是为了对付我,那方才呢?不如,我给你机会,动手试试。” 穆若言冷笑一声,随即将手中的手镯用力塞进林熙禾的手里。
“试.......试什么?”
“试我在意乱情迷之时,你的胜算。”
林熙禾刚握住那只冰冷的手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穆若言的手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缓缓抚上自己的脸庞。
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浑身像触电一般,本能地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触碰。
然而,穆若言的手却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让她无法挣脱。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穆若言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脖颈,开始落下一连串细碎而又滚烫的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穆若言唇停在林熙禾脖间,嗤笑讥讽:“不让碰,我怎么沉沦在你裙下?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话音刚落,他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林熙禾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手里的手镯也随着她颤抖的双手,抖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极度的慌乱之中,林熙禾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扯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她迫切地想要摆脱这可怕的困境。
然而,她的动作刚起,还未完成,便被穆若言的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牢牢禁锢。
穆若言动作敏捷,瞬间调整林熙禾的姿势。
仅仅在转瞬之间,原本侧坐在他腿上的林熙禾,便被扭转至正面相对。
调整好姿势,穆若言顺势将林熙禾握着手镯的那只手,用力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这里用力的扎下去。”
“林姑娘,我给你的机会,不会太多。”
林熙禾感觉的自己手镯下的润热肌肤,她的手在慌乱与愤怒中不自觉地用力,手中的手镯尖头陷入穆若言的脖颈肌肤,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只是,穆若言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他盯着林熙禾近在咫尺的小脸,眼神中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穆若言不得不承认,林熙禾身上散发的那股淡雅清香,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竟能让他的理智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溃散。
此时,怀中的她双眼被蒙,那微微嘟起的唇瓣却显得愈发诱人,像是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穆若言鬼使神差般,忍不住俯身向前,在那唇上轻轻一吻。
“很甜,很软。”
这一吻,点燃了林熙禾心中的怒火,屈辱与愤怒不断升腾。
林熙禾手上的动作愈发狠厉,似要将满心的愤懑都倾注其中,恨不得将手中的手镯深深扎进穆若言的脖颈,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林熙禾的理智却在这一刻逐渐回笼,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杀死眼前这个强大而又危险的男人。
况且,若是此刻穆若言真的死了,外面那些忠心耿耿的侍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进来,将自己碎尸万段。
而顾青淮,也将永远失去获救的希望。
“我杀不死你,对吗?”林熙禾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
还没等穆若言回答。
刹那间,林熙禾心一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手镯尖头迅速对准自己,毫不犹豫地朝着脖子刺去。
她并非一心求死,这般决绝的举动,只是不甘于被穆若言肆意拿捏、任意摆布。
她把所有筹码都押了出去,赌他不会让自己死。
赌他刚刚那情不自禁的一吻里,藏着对她的眷恋。
若这场豪赌她能赢,她便知晓往后该如何巧妙周旋,让穆若言也深陷其中。
就在手镯尖头即将刺入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预想中的剧痛果然并未袭来。
林熙禾只觉得手中一松,那只手镯被穆若言以极快的速度猛地夺走。
紧接着,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被穆若言用力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一点代价都不愿付出,还妄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