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木吃的正香,以为她呛到,放下筷子抬手轻抚她背部,试图减缓她的不适。
缚宁手肘抵在桌上,喉咙有些发紧,不太能发出声音,脸色虽难看,意识却还算清醒。
苟明之疑惑地观察她几秒,站起身来,从桌对面绕到她身前。
弯下腰看她嘴巴:“看着像噎到了...”
宽厚手掌隔着披起的头发握住她后颈,大拇指透过发丝摁在她耳根处。
呼吸不畅,断断续续的窒息感逼得缚宁微张着唇。
她眼眸半眯,眼前的男人有些模糊不清。
迷蒙之中,苟明之另一只手抬起来,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短促道:“别咬我。”
撂下这句话,按压带来的恶心感紧随而来。
缚宁脑袋下意识往后缩,想要躲开,却被宽厚有力的手掌控住无法动弹。
头脑昏沉,双手没有地方攀附,缚宁拽紧男人的衣摆推搡,却推不动,反而隔着那层衣料感受到他腰腹间坚实,磅礴待发的躯体。
这一幕令萧思木非常不满。
“你你你...”她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就抓住苟明之的手腕想要阻止:“还不给我住手!”
却被男人斜眼一瞥。
萧思木莫名得有些心惊,再看看缚宁,最终还是收回手没说什么,面上却明显有着不甘和懊恼。
舌根被按压过后,掌在缚宁后颈的手松开,她抚着脖颈,止不住泛起干呕,感到喉间有什么在往上翻滚。
喉间异物感突然消失,苟明之掰着她的下颚,取出她嘴里的罪魁祸首。
丝线随着离开的动作拉长断开,指尖只剩一片晶亮的水渍。
缚宁大口喘息,呼吸顺畅后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归体内的感觉让她好受许多。
苟明之看清手里被吐出的带核樱桃,脸色阴沉一瞬。
后又换上浅淡笑容,摆手将那玩意扔进垃圾桶,扯了张卫生纸从容随意得擦手。
“幸好卡的不深,不然我就要用急救法了。”
一旁扶着缚宁的萧思木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咬着牙,看向苟明之的眼神像要吃了他。
“急救谁不会阿,你跑那么快干嘛?当我是空气阿?!”
“嗯?”苟明之看着她,微妙得沉默几秒,随即轻柔一笑,变相认同了她是空气的说法:“我下次注意。”
萧思木看他态度好,压根没察觉出来有什么毛病。
“宁宁怎么样,好点没?吓死我了。”
见缚宁脸色好看些,她边给人顺背,边拿起桌上的水杯递来。
“来,喝点水缓缓,顺便漱漱口。”
不知道为什么,漱漱口三个字在两人听来像被特意加重了一样。
两个当事人皆顿了顿。
缚宁抬起头,将刚刚被揉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冷静平淡地端起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
腮帮子鼓起,口腔里包着的水被她在嘴里左右倒了几下,开始咕噜噜噜漱起口来,活像一只嘴里塞满食物的仓鼠。
她本来没什么感觉,萧思木这么一说,突然还有点不自在了。
萧思木端起垃圾桶,接到她嘴边:“来宁宁,吐这。”
吐完漱口水。
抬头与苟明之视线交汇,缚宁缓缓别开脸来。
“抱歉。”苟明之看着她侧脸:“我刚刚有些着急。”
“还不赶紧去洗手。”缚宁嘶哑的嗓音明显是刚才卡住喉咙导致的,但在苟明之耳中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好。”视线滑过她开合的唇瓣,苟明之微微笑起:“我这就去。”
卫生间内。
苟明之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指鬼使神差得捻了捻。
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他揉搓着自己的指尖,只是难免想起刚才被包裹住的柔软触感,平静的心情泛起微妙波澜。
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呢?
缚宁她们一家现在住的房子是李弦的,自从她们搬到隔壁,她们家就隔三差五的吵,他原本打算让李弦将人撵走,重新找安生点的租客。
没等付诸行动,就见到下班回家的缚宁,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李弦的手笔。
意外当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居然是庆幸…
庆幸她过得远不如想象中如意,庆幸他们之间的差距在他这种本不该出现的卑劣想法里稍微缩短了那么一点点。
她说的很对,他不是有闲心的好心人,他甚至一直活在阴沟里,只见过那么一次太阳。
水声停止,苟明之收起思绪,再次出现在她们二人眼前。
“那个...饭菜很美味,多谢款待。”萧思木收拾好随身物品:“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你们喜欢就好,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苟明之笑意盈盈地点头。
两人挪动脚步,去往门口。
苟明之率先走到门口,为两人将门打开,展示出一套得体的送客流程,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
临出门时,萧思木勉为其难扯出个假笑:“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就对面呢。”
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的缚宁径直出了门,没给苟明之留去视线也没有出声回应,喜怒难辨。
回到缚宁家中。
萧思木看了看时间和窗外变暗的天色,再三开口叮嘱:“那宁宁,我先走了,那个药你一定要记得擦阿,效果很好的。”
“嗯,回去开车注意安全。”缚宁心不在焉地点头。
见她应下,萧思木放心大胆得离开。
门被关上。
缚宁站定几秒,走到卧室里坐下,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仔细回忆。
他洗手了吗?
喉间突然隐隐开始犯恶心。
忍了一会,还是坐起身来,到洗漱台拿起牙刷将嘴里里外外漱个干净。
隔壁501户。
苟明之坐在餐桌前,盯着桌上摆放的水果看了一会儿,最终走近,将那盘樱桃端起,尽数倒入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