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圈紧她腰身。
眼尾弯起弧度,轻声调笑:“该说你记性是差还是好呢?”
“我只记有用的。”缚宁鼻尖靠近他颈窝,深深吸气,失眠开始有所缓解,嗓音染上点困意:“怎么停了,接着给我顺背。”
阵阵幽香直往怀里钻,强硬的态度和语气也听得苟明之心花怒放。
忍不住低笑,眸子跟着弯起来,接着顺背的动作同嗓音一样温柔得要滴出水:“是是是,我的主人。”
缚宁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手心摸索着摁住他嘴巴,不想他再接茬。
“别说话了,安静些...”
苟明之乖乖闭嘴,没再出声。
灼灼视线破开模糊不清的夜色,牢牢刻印在她脸庞上。
别扭生疏的关心,冷淡睥睨的眼神,无奈给予的纵容。
这些特征似乎透露出一种‘即使他再不堪,他依然是特殊的那个’的错觉。
苟明之唇角勾起弧度 ,仔细聆听她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顺背的手缓缓停下,挪到她腰间圈握住。
一定要是这样才行,就算她在演戏,那也要同他演一辈子。
清晨缚宁醒来时明显感受到腰间的桎梏,身旁人掌心热度隔着衣料源源不断得传达到腰侧。
偏过头,苟明之侧身面向她,目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缚宁将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移开,坐起身拢了拢松散皱乱的衣襟领口,随意抬手搭在苟明之发顶揉拨。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雨势已经变小。
“我的头发好玩儿吗?”
缚宁垂眸,缓缓收回手,语气平淡:“手感很好。”
“喜欢可以多玩一会儿。”苟明之握住她将要收回的手腕,头往她手心里靠了靠。
“不用。”她抽回手,俯身拿过手机看时间:“该起床了。”
凝着她弓起的脊背,苟明之起身挪近。
俯身压下点重量,将人罩住,手臂一伸,顺势拿过她手机来看:“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缚宁偏过头,瞥了眼对方大喇喇敞开的衣襟,里面光景一览无余。
“把衣服穿好,大清早不要跟个发.情的畜生一样。”
他笑笑,缓缓收拢衣襟,将重量全压在她背上,当着她面就开始翻看她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缚宁没阻止,下床,站在床沿边。
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跟萧思木聊的都是些很普通的日常。
正要迈步去洗漱,身后苟明之叫住她:“你经纪人来电话了。”
缚宁停下脚步,折返回去,他却依旧握着手机,没有递过来的打算,反而笑眯眯问:“我能帮你接吗?”
她垂着眼眸,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最好不要挑战她的耐心。
电话铃声依旧旁若无人得在响。
两人僵持几秒,苟明之笑容隐退不少,最终败下阵来,半垂眼帘递来手机,嗓音低柔委屈。
“拿去吧...”
缚宁没给他好脸,拿过手机接听:“倪娜。”
“总算是接了,平常你接电话挺快的,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倪娜一阵抱怨。
缚宁斜眼看向苟明之:“没事,只不过最近养了只宠物,比较磨人,就耽误了点时间。”
被叫做宠物的人唇角微弯,下床,慢悠悠绕到她身后。
长发被苟明之撩起,拢在手心,紧接着,细密轻吻落在她后颈。
后领被他往下拉开,领口下滑,一截被颈椎骨撑起的皮肤跟着显露出来。
缚宁身形精瘦而挺拔,肩颈处能看出锻炼的痕迹,但被有意控制得不过分夸张,附着一层薄薄的肌理,恰到好处。
耐着性子听倪娜交代完接下来安排的日程。
她匆匆挂掉电话,回身扣住苟明之存心在她后颈作乱的下巴,扔远了些:“捣什么乱?”
“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苟明之捋顺散落的耳发,抬眸露出点笑来。
“...”缚宁淡淡看着他:“你不是听到了么?”
还问什么问。
“好吧...”苟明之微笑着应下,看过来的眼神却在写着不想让她单独出去:“你身体才好没多久,记得不要让自己太累。”
“明天才去,今天还能休息。”缚宁扬了扬手机,口气平静如初:“到时候你如果忍不住,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我会回应。”
整个上午,缚宁明显能感觉到苟明之走神的频率有增多。
楼内楼外看守她的人已经全部被苟明之撤走,去哪里也没有尾巴再跟着。
但他每次看见她走出去时,隐在那张温柔面皮底下的不安和担忧还是会被缚宁敏锐察觉到。
她认为他这种近乎焦躁的不安并不完全是由她导致的,而是他本身就存在问题。
她没有义务要为此买单。
午饭后,雨也彻底停了,太阳露出微光。
花园内的凉亭里。
缚宁躺在躺椅上小憩,四周花香怡人,大雨过后,温度降下去,这会儿还挺凉爽。
远处花圃里,闻叔正指挥负责打理花园的园丁修剪枝丫。
这个闻叔做事异常周到,跟苟明之的关系也不像是单纯的主仆,似乎还掺杂了别的情分。
察觉到她视线,闻叔回望过来,俯身端端正正鞠了个躬。
缚宁点点头以示回应。
这做派,比苟明之还要正经,只不过苟明之是假正经,闻叔是真正经。
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闻叔朝这边走过来。
缚宁抬眸,看向这位上了年纪却依旧西装笔挺,容光焕发的老绅士,淡淡问道:“有事吗闻叔?”
闻叔俯了俯身,回答:“小姐,大门那边说李弦李先生来访,想问问您要不要放人进来。”
缚宁摇了下躺椅,没给出答复,接着问:“这不是该去问苟明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