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鱼死死抠住自己的掌心,她被当成精神病关在那座压制禁墟的监狱里。从海上一路逃出来后,被迫与古神教会周旋。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全是伤狼狈地躲在阴暗的房间里,甚至连发着高烧也不敢放松心神。
他们怎么敢......
“原来如此。不过,若那条狗就是风脉地龙的话,说明古神教会根本没有离开临唐,他们一定还有什么谋划!
她当时的确是从别墅中逃出来的,想必也一定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她在哪吗?”江洱听完林七夜的叙述,又想到那条风脉地龙的恐怖之处,直觉告诉她古神教会此次的计划并不简单。
“我......我也不知道。”林七夜没有注意到周平迅速转过来的目光,只是摇摇头,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
曹渊神色几经变化,最终只是对着那几具尸体念了声佛号。
百里胖胖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总之,我们先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把情况汇报给高层。”林七夜定了定心神说道。江洱说的不错,既然古神教会的第一席没有离开,甚至还特地来先...处理了008小队,那就证明他们的计划一定不能被守夜人发现,他们在拖延时间。
江洱失望地低下头,在屋子的角落呜咽出声。
她看着队友们残破冰冷的身躯,再看看自己那具早已僵硬的身体,痛苦与不甘涌上心头,最终只能化为无尽的悲伤。
迦蓝见状走上前与她说了什么,然后在江洱诧异的目光中带她走到了安卿鱼的身旁,说道:“不用担心,在这方面,他是行家.....卿鱼你说是不是,卿鱼?”
迦蓝见安卿鱼垂眸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连站在他身旁叫他也没有反应,只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唰——”她的手在触碰到安卿鱼肩膀之时被迅速地钳住,幸好迦蓝拥有不朽,否则手骨此时一定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捏伤。
安卿鱼迅速回神放开了手。
“卿鱼你怎么了?”迦蓝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有些奇怪地问道。
窗外的太阳反射在安卿鱼的镜片上,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后退一步,推了推眼睛,脸上浮现出如往常一样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一时间有些出神,放心,迦蓝姐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专业的。”
......
郊区地下室冷冻库。
“卿鱼,你有把握吗?需要多久的时间?”林七夜问道。
“3个小时左右,只需要将她的大脑冰冻保鲜,她的通灵场就能一直运转,禁墟自然就不会消失。”安卿鱼说着,将手术刀放在了江洱的脖子上。
“......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迦蓝一把将他的刀隔开,将江洱的身体拦在身后。
“用冰霜将她的大脑单独封存。”安卿鱼道。
“不能完整保存整具身体吗?迦蓝皱眉。
“......可以是可以。”安卿鱼捏了捏眉心,虽然知道唐婉茹的能力很强,但此刻仍然忍不住担心她。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说要去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现在拿到了吗?古神教会仍然留在临唐,她是否知道,与虎谋皮又是否能全身而退?
他此时迫切地想要召唤“鱼种“探查她的消息,但是这又需要时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再给我一些时间。”安卿鱼道。
他不知道,在场的另外几个人也同样心不在焉,不然不会只有迦蓝反应过来拦住他的刀。
林七夜点点头,又问道:“你的鼠潮能调过来吗?”
“这里距离沧南太远了,短时间内调不过来。”安卿鱼摇头,“我只能在这里重新布置。”
......
临唐庄园,地下。
“小沈,休息一下吧。”第九席从沈青竹身旁走过,面色很是苍白。
沈青竹收回手,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压制自己的境界。
这两个多月以来,所有人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给祭坛灌入精神力。
得益于那座祭坛上诡异的阵法,反向抽取出的能量日以继夜地涌入沈青竹的身体,将他的境界从海境一路推升至无量。
在他的视野中,祭坛表面的裂纹与两个月前相比接近翻倍。
他仔细记录观察过这些裂缝生成的时间和频率,知道这样的效果绝不是仅凭他和小蛇就能达成的——她也在吸收这祭坛中的力量。
这也是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有尝试着向外传递消息的原因。
临唐不算小,必有一支实力强悍的守夜人小队驻守。如果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她的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他控制住体内强悍饱满的力量,装出一副精力透支的模样跟在第九席身后。
他们顺着楼梯上楼,在门口遇到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第七席和第十二席。
“哎,年纪轻轻的怎么脸色比我还差。”第九席看着第十二席苍白的脸色,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在他身后的沈青竹闻言眸光一闪,没有接话。
第十二席......早就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第七席是用何种方式控制了第十二席的尸体,甚至让他保留了生前的性格与习惯。但他知道,第十二席的灵魂早已消亡。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有数次单独碰到过第七席和第十二席。
只要身边没有其他人,第七席就会收起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他,或者说是对小蛇恭敬无比。
而在她身旁的第十二席则仿佛是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双眸空洞地站在一旁,眼中只有一片死寂。
对于第七席的态度,他从一开始的警惕和猜疑,慢慢转为习惯。
“啧,真不想和那个女人出去逛街。”第九席轻声抱怨,“你不知道,和她出去采购,真是比在这里当奴隶还累。”
沈青竹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有些佝偻的第九席,又越过他看到了第七席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
他脚步一顿。
“等等。”他喊住正朝前走的第九席,在第九席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慢慢说道,“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