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微躺在宿舍竹席上,再下面是简陋的大通铺,窗外是琼州岛特有的炽热阳光,将天际染成一片耀眼的白。
今天,是难得的休憩之日,没有田间的劳作,没有汗水浸透衣衫的黏腻,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上午已经将养猪计划提交到农场领导处,现在就只能老实等回复了。
明天,一切回归常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在农场广袤无垠的农田里播种希望,收获汗水凝结的果实。
农场的生活,对池雨微而言,既平凡又特殊。
与众多下乡知青一样,在这里开始无尽的辛劳。
每天,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田埂,池雨微便与同伴们一同踏上前往田地的路途。
手中的锄头、镰刀、扁担......日复一日的挥舞中,渐渐变得趁手,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一切都适应的很好。
但琼州岛的炎热,是任何言语都难以完全描述的。
这里没有温柔的春风,没有凉爽的秋雨,更没有皑皑的白雪,只有无休止的高温,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这片土地紧紧包裹。
特别是五月到十月,太阳似乎比往常更为毒辣,将大地烤得滚烫,每天下地,弥漫着泥土与汗水交织的味道。
这样的季节,炎热成了最难熬的。
上工的时候,池雨微和其他知青偶尔会找一片树荫,短暂地躲避日光的直射。
回到宿舍,一桶水被高高举起,泼向简陋的瓦房顶,水雾瞬间蒸发,不见踪迹,只留下屋顶上短暂的凉意,仿佛是对这酷热无声的抗议。
午后小憩,凉席上往往留下的是她们疲惫不堪、汗水浸透的身影。
夜幕降临,当最后一缕夕阳也沉入地平线,池雨微和伙伴们才会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到简陋的宿舍,获得片刻安宁。
清晨的阳光洒在简陋的宿舍,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却也预示着白日里将更加酷热难耐。
池雨微睁开眼起床,收拾好准备出发食堂。
这时黄梦轻轻触碰着自己手臂,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热。
“哇,小微,你皮肤好凉快啊,都不流汗的哎!”黄梦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与羡慕。
池雨微心中微动,那份从系统购买冰凉贴带来的舒爽,是她不愿轻易透露的秘密。
轻咳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或许是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吧,哈哈,你也不差啊,每天都活力满满。”
黄梦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但那份对池雨微‘特殊体质’的好奇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快走吧,听说今天食堂有新出炉的包子,晚了可就被抢光了!”黄梦边说边拉起池雨微的手,两人一同向食堂方向走去。
路上,微风偶尔拂过,却带不走空气中的闷热。
池雨微暗暗感激那不起眼的冰凉贴,大大缓解了夏天的燥热,要是没有系统,她该多难过。
食堂内,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两人挤过人群,终于买到了心心念念的包子。
坐在角落的桌子上,一边享受着简单却满足的早餐,一边聊着日常琐碎。
到了地头,开始今天的任务。
阳光温柔地洒在广袤的田野上,金黄色的光辉,即将丰收的大豆。
三月播下的希望,如今已悄然成熟,大豆田里,豆荚沉甸甸地低垂着头,仿佛在向辛勤劳作的知青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池雨微站在田埂上,目光穿过一排排即将被收割的豆株,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慨。
紧了紧手中的镰刀,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参与到这样一场盛大的收获之中。
四月的尾声到五月初这段时间,正是大豆最为饱满的时刻,叶片大多已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化作泥土中的养分,只留下饱满圆润的豆粒,隔着豆荚都能看出它们的饱满。
收割的号角正式吹响。
池雨微和其他知青纷纷拿起镰刀,或娴熟或略显笨拙地挥动着手中的工具,每一次精准的切割都意味着又一份收获的累积。
汗水沿着她们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泥土中,瞬间被大地吸收,可见地头的炎热。
另一边,几位知青正忙着将割下的大豆植株整理成捆。
这些豆捆被小心翼翼地搬运到农田的边缘,等待着接下来的处理工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豆香,让人心生安宁与满足,是收获的喜悦!
日光越来越烈,琼州岛上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闷热,仿佛连风都带着沉甸甸的湿气。
池雨微这段时间见惯了这里的炎热与不时侵扰的蚊子,但心中对于传说中的毒虫始终抱有一丝敬畏。
今天,这份震惊被直接推到了面前。
池雨微正埋头于大豆的收割之中,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入脚下的泥土。
周围的知青也是各有忙碌,唯有偶尔传来的交谈声打破这份沉闷。
突然,一阵急促且尖锐的惊叫划破了宁静,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被猛然拉断。
“有蛇,有蛇啊!!!!”
池雨微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镰刀差点脱手。
琼州岛的毒虫之名,早有耳闻,但她还没见过。
迅速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的一位女知青,脸色苍白,双脚跳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眼中满是惊恐。
池雨微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虽然她也害怕蛇,尤其是听说这里的蛇多是毒蛇。
现在她是距离女知青最近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紧紧握住镰刀,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女知青的方向靠近。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又异常沉重。
终于,来到了女知青的身旁,视线穿过女知青颤抖的手指,落在了地上那条翠绿色的小蛇上。
那蛇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尾巴尖上点缀着一抹鲜艳的红,宛如林间的一抹妖异。
正张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蛇信子一伸一缩,发出“嘶哈嘶哈”的声响,似乎在警告着入侵者。
池雨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对蛇类的认知仅限于模糊的听闻与偶尔的惊鸿一瞥,所以当那片鲜亮的绿色突然映入眼帘,竹叶青这个名字几乎是本能地从池雨微心底跃出。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咽下了一丝因紧张而生的唾沫,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条正缓缓游动的蛇身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池雨微却展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果敢与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