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书悠悠转醒,脑袋昏沉胀痛,刚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斑驳破旧的墙面,鼻尖萦绕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她心中一惊,瞬间回想起昏迷前遭遇的可怕场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那里被陌生男子划开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粗糙的布条摩擦着肌肤。
确定屋内暂时没人,刘玉书强撑着起身,双腿还在发软,她趔趄了几下才站稳。打量四周,这内室简陋至极,仅有一张破木桌和一张歪歪斜斜的床榻,窗户狭小且糊着厚厚的油纸,透进来的光线十分昏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思索着自救之法。先是挪到门边,轻轻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显然是从外面锁住了。刘玉书不死心,又沿着墙根寻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断了半截的凳腿,她赶紧捡起来,攥在手中当作防身武器。
接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用凳腿小心翼翼地戳破油纸,想看看外面的情形。只见外面是个荒芜的小院,杂草丛生,四周静谧得可怕,不见半个人影。刘玉书咬咬牙,想着若是有人靠近,就躲在门后突袭,先夺下钥匙逃跑,哪怕找不到出宫的路,能在这宫廷里闹出点动静,引来巡逻的侍卫也好。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刘玉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手中的凳腿。
刘玉书瞪大双眼,看着黑衣人推门而入,恐惧瞬间攥紧她的心脏,可手中的断凳腿似乎成了是她仅有的倚仗,她咬着牙,使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冲着来人挥舞过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黑衣人眼神一冷,身形未动,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飞刀裹挟着风声脱手而出。刘玉书只觉眼前一道银芒疾掠而来,躲避不及,那飞刀直直扎进她的肩头,冲击力让她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肩头传来的剧痛让她差点昏厥,手中的凳腿也滚落一旁。
“别…… 别杀我!” 刘玉书声泪俱下,鲜血从伤口汩汩渗出,洇红了她的衣衫。她瑟缩着往后蹭,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满眼都是绝望与哀求。黑衣人冷哼一声,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里不带一丝怜悯:“你最好老实点,要是再妄图反抗,下一刀就要你的命。” 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凳腿,随意丢到角落,发出沉闷的声响。刘玉书抽噎着,虚弱地点点头,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只能先老实的等待,哪怕只是拖延一点时间,盼着有人能赶来救她。
精锐暗卫们沿着踪迹一路追踪,在一处宫墙拐角,发现了几枚造型奇特的暗器,那暗器短小却锋锐,泛着幽冷的光,与中原常见的款式截然不同。其中一名经验老到的暗卫拾起暗器,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立刻皱起:“这上面有股子特殊的香料味,我曾在与南诏使节往来时闻到过,恐怕此事和南诏的细作脱不了干系。”
众人听闻,神色越发凝重。他们继续悄无声息地排查周边,又在一片隐蔽的花丛里寻到了一块揉皱的布料,布料织法细密,纹路带着南诏独有的民族风格。暗卫首领当机立断,遣了两名身手敏捷的手下回宫禀报南宫瑾,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循着蛛丝马迹深入探寻。
越往偏僻处走,线索越发密集起来。一间废弃宫殿的外墙下,竟残留着南诏的香料。暗卫们心下明白,这 事儿大概率是南诏人做的,只是他们还不清楚南诏细作掳走刘玉书的真正目的。是想拿她当人质要挟朝廷,还是另有更为隐秘、险恶的计划?但此刻,时间紧迫,他们加快脚步,希望赶在这股神秘势力带着刘玉书彻底消失前,将人解救出来。
暗卫们没能顺利救出刘玉书,当暗卫们找到那地时,南诏人已经跑掉了。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房间。消息传回朝堂,南宫瑾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攥紧拳头,怒发冲冠,一步跨到殿中,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持重。“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他的吼声回荡在大殿,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大臣们噤若寒蝉,纷纷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此刻盛怒的皇帝。
南宫瑾猛地转身,犀利的目光射向大理寺卿:“朕给了你们时间,给了你们人手,让你们彻查!如今人却被南诏细作劫走,你还有何话说?” 大理寺卿吓得噗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陛下息怒,臣等已竭尽全力,只是那南诏人太过狡猾,行事毫无破绽,暗卫赶到时,他们已没了踪迹,臣甘愿领罪,只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定将刘姑娘找回。”
“再给你一次机会?” 南宫瑾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刘玉书在宫宴之上失踪,已然是朕的耻辱,整个宫廷安保形同虚设,如今你还敢来讨价还价!” 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臣的心尖,“传朕旨意,京城九门即刻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各个驿站、客栈,都给朕仔仔细细盘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刘玉书找出来,若再有差池,你们一个个都别想保住项上人头!”
大臣们齐声高呼 “遵旨”,声浪在大殿内此起彼伏。南宫瑾坐回龙椅,胸膛还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他望着殿外的天色,满心忧虑,只盼着能尽快解开这场南诏阴谋背后的谜团。
南诏细作们龟缩在京郊一处隐蔽的小院里,看着彼此凝重的神色,为首的那个鹰钩鼻男人狠狠啐了一口:“下手倒快,九门一封,想出城难如登天!” 其余几人也面露愁容,本想着趁夜黑风高带着刘玉书溜出城去,如今计划全泡汤了。
一个身形精瘦的细作凑上前,低声道:“大哥,咱不能坐以待毙啊,城里盘查越来越严,待久了迟早露馅。” 鹰钩鼻男人烦躁地挠挠头,来回踱步思索着,目光时不时扫向角落里瑟缩着的刘玉书,她正虚弱又惊恐地看着众人,肩头的伤口还渗着血。
“这女人暂时还不能杀。” 鹰钩鼻男人说道,随后眼睛一亮,“有了!咱们在城里还有几个接应的点,先把这女人转移过去,分散风险。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乔装打扮,扮成普通百姓,去探探风声,看看能不能找到漏洞,瞅准时机再出城。”
众人点头称是,当下便开始行动起来。几个细作去准备伪装用的衣物和道具,另外两人粗暴地拽起刘玉书,用布条重新勒紧她的嘴巴,防止发出声响,把她塞进一辆堆满杂物的板车,上面盖着厚厚的破棉被,趁着夜色掩护,往城内的接应点缓缓推去。一路上,只要有官兵巡逻靠近,推车的细作便佯装成憨厚老实的苦力,瑟瑟发抖地应答着盘查,侥幸躲过了好几轮检查 。
被塞在板车中的刘玉书,脑子一刻也没闲着。她忍着肩头的剧痛,费力地梳理着混乱的思绪,满心都是疑惑:自己与南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些人为何要大费周章把她掳来?莫非是那件事?车子颠簸前行,每一下震动都扯得伤口生疼,刘玉书咬着牙,暗暗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必须镇定。她深知,此刻慌乱无济于事,唯有找到机会与这些黑衣人谈判,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才可能寻得生机。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刘玉书被拽出车,带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黑衣人将她扔到地上,扯掉了她嘴里的布条。刘玉书大口喘着气,抬眸望向眼前的人,鼓起勇气说道:“这位壮士,你抓我至此,我实在是不明所以。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与你们素无仇怨,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若是你要找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诉求,不妨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好过这般僵持。”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误会?少在这儿装糊涂!你做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识相的,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刘玉书一听,越发茫然,她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辩解:“壮士,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言何物啊!” 黑衣人却不耐烦起来,上前一步,作势要打:“还嘴硬!” 刘玉书吓得紧闭双眼,身子抖如筛糠,心却沉入了谷底,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玉书强忍着肩头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诚恳:“各位,如今这局势对我们都不利。你们不说明要找什么,我想配合也无从下手,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观察着黑衣人的表情,继续说道:“朝廷已经封锁了九门,进出城都受到严格盘查,带着我,你们行动不便,迟早会被发现的。一旦被抓,你们不仅任务失败,还可能有性命之忧。而我呢,也不想一直处于这种担惊受怕的境地。”
“但如果我们合作,你们告诉我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尽力帮你们寻找或提供线索。我在京城生活多年,认识不少人,也熟悉这里的环境,说不定能帮你们找到安全出城的办法。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可以顺利完成任务,我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刘玉书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真诚和合作的意愿。
为首的黑衣人听了刘玉书的话,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议。其他黑衣人也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片刻,为首的黑衣人开口道:“你说的倒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或者给我们设下陷阱?” 刘玉书急忙摇头:“我如今命在你们手中,怎敢耍什么花样?我是真心想与你们合作,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一条生路。” 黑衣人冷笑一声:“哼,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 刘玉书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可以发誓,若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且,你们可以派人盯着我,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直到你们安全出城。” 黑衣人沉默不语,显然还在犹豫。刘玉书心中焦急,却也只能静静等待他们的决定,希望自己的话能打动他们,让他们接受合作的提议。
黑衣人首领俯下身,在刘玉书耳边恶狠狠地低语:“你最好没耍心眼儿,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他转身匆匆步出昏暗屋子,走向隐匿在阴影里的一位神秘人物。那人身形被一袭黑袍遮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透着算计的眼睛。
黑衣人首领把刘玉书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神秘人沉默片刻,从袖间掏出一支毛笔和一张薄绢,借着微弱月光,手腕快速挥动,毛笔与绢布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多时,几行小字已然成形。神秘人将薄绢熟练地卷好,绑在一只乌鸦的爪子上,而后扬起手臂,那乌鸦振翅高飞,扑腾着融入夜色,向着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屋内的刘玉书透过门缝,瞥见这一幕,心中越发忐忑。她不知道这封密信送往何处,更猜不透这些人背后究竟藏着多大的阴谋,只是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被卷入的,远非一场简单的绑架,而关乎两国之间隐秘又复杂的纠葛,此刻她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这冒险的谈判能起点作用,别让形势愈发糟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玉书还在坚持的等待着,她不知道黑衣人是否能听取她的建议,但现在她不自救,恐怕外面的人很难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乌鸦飞回,带回密信还有一颗药丸。黑袍老者把药丸搀入水中让人给刘玉书送去,刘玉书并不知道水里加了东西,她又饿又渴,一口气将水喝光,抹了抹嘴角,急切地看向黑衣人,眼中满是期待:“怎么样,合作的事妥了吗?” 黑衣人扯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妥了,不过刘姑娘,你可得加把劲儿。我们要找的,是南诏遗失的蛊虫,你尽快给找出来。”
刘玉书瞪大了眼睛,她假装难以置信:“蛊虫?我怎么会知道蛊虫在哪儿,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啊!” 黑衣人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你已经中了蛊毒,刚刚那杯水里就加了料。这蛊毒,你要每周都得找我拿一次解药,不然,你就等着全身溃烂而死吧。这毒厉害得很,至今都没研制出解药,你要是不信,大可找那些太医去问问。”
刘玉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能感觉到那蛊毒在体内肆虐。恐惧、绝望一股脑涌上心头,她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们……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根本就不知情,怎么找那蛊虫啊!” 黑衣人耸了耸肩:“上头交代的事,我也没办法。你是刘大人的女儿,人脉广,总能寻出些蛛丝马迹。当然,上头为何让找你,自是有上头的理由,要是你真能找回蛊虫,解药自然会源源不断给到你,定能保你平安无事。”
刘玉书跌坐在地上,大脑飞速运转。她深知此刻哭闹没有用,既然对方肯合作,就说明还有机会。她咬咬牙,强撑起精神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会全力去找。但我在这屋里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得放我出去,至少给我点行动的自由。” 黑衣人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摇了摇头:“放你出去可以,不过你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汇报,别想着耍花样,否则你就别想要解药了。” 刘玉书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绝境里找到生机,摆脱这要命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