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爷这次的货的数量跟上一次差不多,陈厂长心里高兴,一句话,当场把苏爷送来的海货都给收了,等着长海他们回来,苏爷直接过来拉粮食或者肉就行。
苏爷乐的胡子直颤悠,能不高兴吗,这跟厂子里算是绑在一起,而且老头的孙子也就是长海的同学苏洪,陈厂长很欣赏他,调到身边当秘书,这也就半年吧就转正,前途无量。
孙小欠背着锅,扛着行李,跟逃荒的一样赶着快发车的时候才跑过来。
援朝也不管是啥场合,张嘴就问他“咋滴?弹药清空啦?完犊子玩意儿,这才多大一会儿。”
孙小欠也不在乎,反正他俩在一起多数都是聊裤腰带以下的这些事儿。
随车押运的虽说有一个排,但是带队的却是一位营级参谋,从一开始安排完警戒任务后,就一直跟王尚友商量事情。
这次王尚友主动要求带队押运,这么多物资,出了事儿就是天塌地陷。他不放心。再说了冲着老爷子那面他也应该去,厂里损失不算啥,可这里还有老爷子那面的份,那可是通着天的,虽说老爷子从来不说,但是他们也都能猜到,所以容不得一差二错。
火车准时发车,专列就是好,不用备停,不用编组,补给也优先。
长海知道这次有部队押运,明面上带的吃的喝的不少东西,本想着跟他们套套近乎,结果人家有纪律,长海带的这点好东西都填乎王尚友,孙小欠,援朝还有其他同事的嘴里。
反倒是王尚友跟这群大兵处的关系倒是不错,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王尚友是一位老革命,而且还是侦察兵出身。当兵的当然愿意跟他套近乎。
专列就是专列,没用上两天就到了目的地。
林业局货场,姜喜军,孙叔还有姜喜军的老丈人从信发出去就在库房等着。
他们可不敢挪窝,这么多物资,一旦丢了可咋办?杨书记派了林业局保卫人员二十四小时武装看管。
姜喜军看到长海他们到了,心放进肚子里一半,而且知道这次还有部队押运,那就更加放心啦。
王尚友跟姜喜军握了握手,姜喜军又把他老丈人介绍给王尚友,王尚友打过招呼后,从兜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姜喜军老丈人。
“董大哥,这封信是我们家老爷子让我交给你的,这是他老人家特意替你求来的,他说关键时候这封信能救你命,你现在别打开看,回到家再看”
姜喜军老丈人,听完很激动,解开好几层衣服扣,把信放在怀里。
要不说不得不佩服姜喜军他老丈杆子,就一年多的功夫,从原来拖着爬犁冬天没事儿过江淘换点物资的普通老农民,搞成现在不到两个月就能组织出来十几车皮粮食物资的大“走私”贩子,势力遍布大小兴安岭,以及三江地区。
杨书记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跟王尚友和部队同志打了招呼,赶紧调配人手装货卸货。
物资真不少,粮食,食用油,肉类加在一起十六节车厢,算上木材正好三十节。
晚上一群人都没离开,长海还从孙叔带来的野牲口里拽了两只半大子野猪还有一只黄羊出来。
就在货场附近的空地上,架起篝火支起锅,一边炖肉一边烤全羊。
王尚友以一个革命老前辈的身份命令这群当兵的过来吃,结果人家虽然跟他关系好,但是有纪律,没给他面子。
还是长海过去,把自己的军官证一亮,这群大兵才分批过来一起吃,但是坚决不喝酒。
这个时候当兵的平时生活也很艰苦,不但吃不饱不说,每天还有很繁重的体力活动,他们部队也开始生产自救,可是像这样大口吃肉的情况根本不敢想。
物资连着木材一共装了两天半,告别了姜喜军和杨书记他们,专列急三火四的就往回返,还别说一路上真有不长眼的单位想着卡点油水。
结果一群大兵把枪一架,身份再亮出来,一个个都吓得腿软。
有惊无险的回了造纸厂,整个造纸厂都让部队给接管了。
储木场厂区全是当兵的,李老爷子站在最中间,旁边是两位部队领导,还有陈厂长和姚书记。
王尚友他们下了车,各自跟各自的领导汇报工作。
卸货,装车,过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全都是当兵的在干。
二货三人组也很自觉的没有走,陪着老爷子聊天。不到半天功夫部队的六成物资数了出来,另外装上几节火车车厢。
部队派当兵的留守看管,剩下的就是造纸厂还有苏爷他们的那份。
老爷子也没食言,给长海和李老四留的百分之一,李老四自己找的卡车装车拉走了。其实也不少。也有六七吨货。按当时的物价,卖两万来块钱还是有的。
王尚友腆着脸从长海这里还拿了不少猪肉跟面粉塞给这次押运的大兵们,这群大兵推脱不过,请示了领导才收下,还是按照军民共建的名义。
这给长海气的,你们拉关系,拿我的东西装大个。啥意思啊?
长海耍了好一阵子疯,老爷子给了他两个大脖溜子才算消停。
总算完事儿,天都黑了,回了家,家里一个人没有,邻居老李大娘跑过来告诉他们,四个小婴儿全都发高烧,两个妈舞弄不过来,全家都去了医院。
李老爷子一听,急的直转圈,这可是他的心尖尖,出点事儿能要他半条命。
老爷子也不管不顾了,平时从来不坐长海边三轮的他,催着长海赶紧踹车带他去医院。
一群大老爷们儿呼呼啦啦的去了职工医院,找到病房,四个小婴儿都已经扎完针躺在病床上睡过去了。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靠在一个墙角,老老实实的贴墙站着。
看完四个小婴儿,问起了到底咋回事儿。
原来小红红和小乐乐在胡同跟人家比辈分,急眼了回家用婴儿的推车给四个小婴儿推了出来,数九寒天的,屋里零上二十多度,室外零下二十多度,要不是徐慧娟发现的快,四个小婴儿能冻出个好歹。
这回老爷子也救不了他俩,都说七岁八岁讨狗嫌,这两个小玩意儿正是这个时候,两个妈,加上两个大姐,各种配合的一顿揍,他俩也知道自己犯的错有点大,老老实实的让人揍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