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亭醒来后,哭的泣不成声。
枕头上面都是湿的。
明明这是一场梦,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是真实发生的。
一想到陈嚣孤零零一个人死在墓碑前的模样,她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阿嚣。”雁亭下意识寻找陈嚣。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卧室。
“陈嚣。”
“陈嚣。”
叫了几声无人答应,雁亭掀开被褥,跑到客厅里。
客厅空无一人。
她赤裸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上。
猫贵妃被吵醒,它看着雁亭,从猫窝里走出来,来到雁亭的跟前叫了两声。
陈嚣推开门,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媳妇满脸泪痕的模样站在客厅里。
“?”
陈嚣蹙眉,他第一时间走上前去拦腰抱起雁亭,有些生气的道:“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雁亭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她,但是目光一直盯着他看,像是吸铁石一样粘住不放。
陈嚣将小姑娘放在沙发上,他屈尊绛贵的蹲下身来,抬头询问道:“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说着,他抽出茶几上的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雁亭眼角上的泪痕。
谁知,雁亭眨了眨眼睛,“是你。”
陈嚣沉默一瞬,他没有问自己什么时候欺负她了,而是真心实意的问道:“那你希望他怎么样向你赎罪?”
雁亭没有半点犹豫的道:“结婚吧!”
“……”
陈嚣沉默。
雁亭眼睫微微扑簌,声音都低了几个度:“你不愿意?”
“不是。”陈嚣有些无奈:“结婚不能这样草率,求婚,订婚,结婚,一样都不能少。”
雁亭摇摇头:“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可以。”
“但我不想。”陈嚣轻轻地捧起小姑娘的脚,语气尤为认真:“你是我钟爱一生的人,别家小姑娘有的,我家只只也要有。”
谁知,雁亭却不按常理出牌。
“那我向你求婚。”
陈嚣怔住。
雁亭捧起他的脸来,一字一顿道:“没有人规定一定要男生向女生求婚,女生也可以向男生求婚。”
陈嚣盯着她的那双琥珀色眼瞳,半晌,他缓缓的笑了起来:“那你的求婚戒指呢?”
雁亭淡定的道:“我去给你拿。”
陈嚣挑眉。
还真买了。
他不知道。
雁亭早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去看过钻戒。
为得就是有备无患。
雁亭也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她跑到卧室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再跑到客厅里。
然后陈嚣就看着小姑娘单膝下跪,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银色的钻戒来。钻戒样式很朴素,但是很适合陈嚣的风格。
“陈嚣。”雁亭认真的盯着陈嚣。
“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嚣勾唇,眉梢与发尾都透着几分恣意的愉悦。
“我愿意。”
雁亭低头替陈嚣戴上戒指。
陈嚣的手指骨节分明且修长,简单的戒指被他衬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奢华。
雁亭头一次向人求婚,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是在听见陈嚣说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喜悦和幸福。
看着小姑娘笑盈盈的模样,陈嚣心尖微软,他忽然摘下原先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在雁亭略微诧异的目光中,抬起她的手来,缓缓的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雁亭迟疑的道:“这枚戒指是……”
“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雁亭凝视着那枚特别的戒指,总觉得陈嚣没有跟她说实话。
“这枚戒指对你来说重要吗?”
陈嚣漫不经心地语气道:“能够戴在你的手上是它的荣幸。”
“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雁亭想起她之前做的那场梦,她当即严肃的表情道:“陈嚣,你不可以随随便便的死掉。”
陈嚣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我做梦就梦到你自杀,你在梦里一直不停地自杀,我一直想阻拦,却只能看着你走向死亡。”雁亭眼睛微微湿润,“你这个骗子。”
“别哭。”陈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刚才你一副哭成小花猫的可怜模样,原来真的是我欺负你了。”
虽然只是在梦里。
“那只是一场梦,梦都是反的。”
雁亭眉心蹙起,她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说道:“那不像是梦,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而且我在梦里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很痛。”
“陈嚣,我觉得它更像是我的前世,那些画面太真实了。”
闻言,陈嚣的眸色晦暗难辨,他压着嗓音道:“如果你感到很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
雁亭想了想,摇摇头,笑道:“不全是痛苦的,还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在那场梦里,她比我过得很幸福,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姐姐疼她爱她,还有爱人一直陪着她,这些都是我曾经想要奢求的东西。”
“可惜出生没有得到的亲情以后也不会有。”
瞧着雁亭浅笑的模样,陈嚣内心微微苦涩,他抓住小姑娘的手,沉声道:“不会的,他们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是她,她就是你。”
雁亭愕然。
旋即她轻轻的问:“真的吗?”
陈嚣:“真的。”
“只只,你要相信,一直有那么一些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等着你,爱着你。”
雁亭弯眸,巧笑嫣然道:“真好。”
原来她也是可以被爱的人。
尽管这种可能听起来有点儿虚无缥缈,但是雁亭真的相信了陈嚣说的那些话。
“答应我的求婚后,你要听我的。”雁亭在陈嚣面前总是不自觉多了几分娇憨。
陈嚣眼神宠溺:“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雁亭弯腰亲了他一口,就像是在驯服一只猛兽似的,道:“这是奖励你的。”
猛兽是向来是贪心的,陈嚣立即搂过怀里的人,低头吻在了那张樱花唇瓣上,吻的力度比雁亭刚才那蜻蜓点水的力度猛烈的多。最后差点儿把雁亭吻的窒息了。
“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雁亭的唇微微发肿。
此时的陈嚣浑身上下有一种吃饱喝足的餍足,他懒洋洋地语气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听你的。把命给你都可以。”
雁亭:“……”
“骗子。”
“嗯,我是骗子。”
雁亭顿时无语。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肩膀轻颤,低低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种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