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遣散了各部落送来的美男,让几位长老又看到了希望,于是又开始轮番以各种理由往我身边塞人。
朝堂议政后,白长老笑眯眯地留了下来。
“大人,老臣听闻王长老有一外孙在边疆任副将,正值英年,曾立下赫赫战功,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近来因其母身体抱恙返回幽都探亲。倘若有幸能够常伴大人左右,一来可随时为您出谋划策,二来小将军的英武之气与大人的威严相得益彰,或许能够成就一段佳话。”他委婉道。
“既是军中人才,那又怎能耽误了对方建功立业?再过几年,等边疆彻底安稳些,再准许他入朝堂吧!”我摆手拒绝。
隔日苗长老又以探望之名入宫,陪我在花园闲逛时,也讲起了类似话题。
“老朽上了年纪,如今每日垂钓闲逛,生活十分安逸。说来也巧,昨日钓了条上百斤的银梭鱼,为此差点跌入河中。多亏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相救,所以才侥幸没有出事。说来也巧,事后一打听,竟是范长老的亲侄子,生得貌赛潘安不说,为人也是谦和有礼,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您说巧不巧!”他小心翼翼观察我脸色。
“范长老今年八十多岁了,亲侄子少说也得四十往上了吧?这个年龄还没婚配,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我笑。
“啊,这……老朽就不清楚了。”苗长老语噎。
真敢提啊,本王像是缺父爱的人吗?搞笑!
而且即便这些脸皮厚如城墙的老家伙,也不好意思直接举荐自己的亲友。
于是他们就变着花样来,A介绍b,b介绍c……c介绍A,主打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最终形成完美闭环。
不论是书房议事还是宴会庆典、路上“偶遇”,他们总能变着花样绕回主题,这让我避无可避,烦不胜烦。
赵蛮看出我情绪不佳,便提议朝后去他那里坐坐。
“你该不会也想,借机往我身边安插亲友吧?”我心有余悸地问。
“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人吗?”赵蛮信誓旦旦道。
“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也有两个孙子?”我问。
“是重孙子,一个已经成家立业,一个已经有心上人了,放心吧。而且……他们前程和未来管我屁事,而且我还是个初恋都没有的光棍呢,哪有闲情理会那俩年龄比我还大的重孙子?”赵蛮不在乎道。
这话说得实在,我也安心了,于是果断到他府上躲麻烦。
赵蛮让厨子备了几个菜,又问我是喝酒还是喝酸奶。
“你府上还有酸奶?”我很惊讶。
“是啊,我让人弄来了酸奶菌粉,现在每天早一杯,晚一杯,自制酸奶,低糖安心!我都这把年纪了,想活久点,就得从饮食上下功夫……大人试试,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上朝的时候,都给你带一杯!”他认真地说。
跟那些绞尽脑汁催生的家伙比起来,赵蛮简直太亲切可爱了!
饭菜很好吃,酸奶也相当不错,我们两人坐在凉亭下,一边品尝美食闲聊,一边欣赏花园风景,气氛融洽又和谐。
正谈得起兴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忙走了进来。
他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在原地团团转。
我停下来,给赵蛮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把对方叫过来。
“什么事?不是交代了不许打扰嘛。”赵蛮不爽地说。
“老祖宗,老爷这会儿快把小少爷给打死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管家慌张道。
“赵吏私下脾气这么大呢?”我很惊讶。
“谁知道呢,平常跟团棉花似的闷声不响,三脚踹不出来个热屁,今天贵客上门,这家伙倒是来劲了!”赵蛮说。
赵吏是赵蛮独子,是个忠厚老实人,平常在朝中也是兢兢业业,鲜少与同僚起争执。
管家来报,显然事态严重,这还真让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他情绪如此失控。
“走,去看看!”
我率先起身,赵蛮迈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跟着管家,我们到了别院,还没进门,就听见妇人的哭泣声。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被打成这样?你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女人嚷道。
“无知妇人,只知道一味袒护溺爱,你可知道这逆子做了什么?倘若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他这辈子都前途无望了!”赵吏气喘吁吁道。
“你把孩子都快打死了,还谈什么前途不前途!”女人大哭。
双方正吵得激烈时,我们到了。
女人顿时如见救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赵蛮诉苦。
“老祖宗,您可算是来了,快救救景轩吧,老爷他,他疯了!”她哭哭啼啼道。
赵吏才要出声反驳,看到我之后脸唰地白了。
“大、大、大人……”
我摆手,示意他噤声,赵吏立马闭嘴。
赵蛮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头疼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赶紧把孩子带走看大夫,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管家立刻唤人来,用担架把浑身是血的少年抬走,妇人也连忙跟上。
院子里这才安静下来,赵吏战战兢兢地过来见礼。
“因为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我好奇道。
看人伤成那样,赵吏刚才是下了狠手,绝对不是装样子吓唬对方那么简单。
赵吏的脸色越发不安,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开口。
“这逆子不学好,前些时日竟跟人去青楼喝花酒,还对花魁动了情,今日竟跑来告诉下官,还扬言要娶那女子为妻!大人,是下官疏于管教,所以才酿成大错,家门不幸啊!”他痛心疾首道。
虽说幽律规定官员严禁出入风月场合,但赵景轩年纪小,又没有官职,所以并没有违法。
不过即便如此,他日后也是要继承家业的,闹出这种事来,也确实尴尬。
这算家事,我即便是冥王,也不便插手。
“多大点事儿,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倘若真是清白之身,娶回来就是了!”赵蛮语出惊人。
“爹,你根本不知道,那女子何止不清白,还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啊!”赵吏着急道。
“你怎知道?你见过?一把年纪了,少管人家年轻人的事!”赵蛮气定神闲道。
赵吏瞪大眼睛,捂着胸口,一副要吐血的表情。
“我、我、我不但见过,我还……”赵吏欲言又止。
哦豁,到我管辖范围内了!
“看不出来啊,赵大人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
“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您听下官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