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已是庆历四年春。
范闲跑来对旻科说:“我要去京都了,那边派人来接了。”
“我单独走,跟你们一起太浪费时间了,我提前在你旁边等你。”
四月末的一天,司南伯养在儋州的私生子终于来到了庆国京都,为他赶车的正是司南伯的家仆,滕大滕子京。
京都的的东城住的全是高门大宅,司南伯御赐的宅子也在在此处,范闲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旻科。
旻科与他微微摇头,表示不必理会自己,范闲点头表示知道,吱嘎一声,门开了,范闲跟着滕子京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晚饭后旻科纵身越过高墙,来到后宅,轻松找到范闲。
范闲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旻科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简直比自家都自在,“茶还行,喝的话,自己倒。”
范闲被他的操作惊呆了,“这好像是我家!”
“别这么较真儿,这宅子我比你熟,”旻科捏着茶杯说:“正屋呢我就不跟你抢了,我看北厢房就不错,以后我就住那儿了。”
范闲越发无语了,“什么叫这宅子你比我熟,你给我说清楚!”
“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这宅子特别深?”
“没错啊,怎么了?”
“废话,这本来就是两处宅子。”
“什么意思?”
“你们范府的主宅的大门是你进来的那一个,是御赐的,而你如今住的这块呢,就是你的伯爵老爹后给你盖的了,而你这处宅子的大门则在另一条街道上,等于是两份院子屁股对屁股,只不过中间只有一道园门,没有真正分开。”
他一解释范闲立刻明白了自家的布局,仍然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还没回过味来,这是你的新房啊,给你结婚用的。”
“这事儿连你也知道?”
“废话,京都消息灵通点儿的谁不知道。”
“不对,差点儿被你带偏,”范闲突然跳回之前的问题,“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这院子你比我熟?”
“你看,我都故意含糊过去,你怎么又绕回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大舅哥。”
“我去的!”范闲抖手就把手里的杯子扔了过来,“你给我住口。”
旻科随手一挑,茶杯在他食指上滴溜溜转了五六圈,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这一手看的范闲眼皮直跳,“老实交代!你来了几回?”
实话实说,气死人不偿命,“没统计过,每年总要来几回的吧。”
“你这个淫贼偷窥狂!”范闲栖身而上,对着旻科的鼻梁骨就是一记老拳,那架势,似乎不把他打成酱菜坛誓不罢休。
范闲属于突然偷袭,出手的位置又和一般武者不同,若是寻常武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很可能会被搞得手忙脚乱,大意之下,可能就要抱着鼻子蹲下去哭。
但是旻科不是一般武者,范闲的黑拳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意外,超人的敏捷发挥了它的作用,脚下一个垫步,向后扯了一臂的距离,刚好让这击偷袭落空。
范闲显然不服气,一拳落空,紧跟着后手又是一拳,脚下上步,冲着下三路就是一脚。
旻科上身摇闪,让他所有的拳掌全部落空,脚踏罡斗,使出趟泥步,闪过所有下路黑腿。
范闲在斗室之内连续抢攻,拳、脚、爪、膝、指,甚至连头槌都用上了,三十招过去,愣是没碰到旻科一片衣角。
他直愣愣地看着旻科手里端着的茶杯,目光四下寻找。
“别看了,没撒。”
范闲有点儿接受不了,“差距这么大吗?”
“别灰心,你应该这么想,你打不赢我,别人同样也打不赢我,恰好呢,我又是你一头的,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受一点儿。”
范闲颓然坐下,闻言翻个白眼,“可恨不能亲手打你一顿替若若出气。”
“你这个家伙思想太不健康了,我得有多没品才会偷窥小姑娘!”旻科义正言辞地说:“我每次来都是白天,而且从来没进过屋。”
“就没人发现你,”范闲对他的话表示质疑,“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轻功好。”
范闲似乎想到了刚才的对战,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轻功好也不能用在这个上面啊,以后不允许了。”
“以后当然不会了,”旻科毫不觉得羞愧,“以后我要住在这里了,当然会会光明正大的了,我会让她早日想起我的。”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呢。”范闲不满地说:“什么前世的缘分,骗骗自己就得了,还真准备拿出来说?”
“为什么不说,当然要说了,还要经常说。”
范闲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她就是若若,不是其他人。”
旻科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坚持要等她长大了才过来?”
范闲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么说,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旻科反问:“你有前世的记忆,也有今生的记忆,有影响你的价值观吗?难道你就不是你了吗?”
“我明白了,”范闲松了口气,“虽然,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若若呢?”
“我自有我的信息来源,哎呀,告诉你也没什么,感觉,一种神秘的感觉。”
“神秘感觉?”
旻科没有继续解释,“总之,我能确定就是她,要不然你认为我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儋州。”
“你是专门找过去的?”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不跟到京都来呢。”
“一个是为了不干预她的生活,另一个也是因为京都太乱糟,不利于练功。”
范闲吐槽,“你这样两头跑就利于练功了?”
旻科挑眉,“事实证明,我轻功练的不错。”
说起轻功,范闲想起来一桩事儿,“当初你也看到了五竹叔和叶流云的对决,你的轻功该不会厉害到连大宗师都追不上吧。”
旻科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范闲吃惊地瞪大双眼。
第二天,旻科正式与15岁的范若若见面了。
小姑娘早就褪去了幼年的一身黑皮,生的亭亭玉立,虽然不算绝色,却越看越耐看。
“哥,这本经意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还没进范闲后宅的正堂,范若若的声音先一步了传进来。
等转过雕花窗,看到客厅还有另一个人,吃了一惊,“对不起哥,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旻科不等范闲介绍,直接就进行了自我介绍,“范小姐,我是旻科,是你哥的朋友了,来自儋州,说起来,其实咱们也是旧相识,你在儋州的时候,我见过你。”
经旻科一说,范若若仔细打量他的脸庞,清秀的脸上逐渐泛起回忆,“那时候还小,有些事好像记得有些混乱,但是我依稀记得你,你是阿科。”
这声熟悉的阿科,让旻科的心猛跳好几下,他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被范若若看出心情激荡,“对,我是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