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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母亲的缄默,小鱼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落寞,她的声音轻轻幽幽地响起,仿若从遥远的山谷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妈,我的出生,于你而言,不过是用来绑住父亲的工具罢了。可你未曾料到,父亲离婚后如你所愿娶了你,可你们的婚后生活,也满是苦涩。父亲他,逍遥惯了,对我毫无疼爱之意,对你,也只剩厌倦。”

小鱼顿了顿,看着母亲那因震惊而微微扭曲的面容,继续道:“你的计划破碎了,无可奈何却也能带着我这个累赘。在亲朋好友面前,你好面子,不肯认输,一心想向所有人证明你没错,你是对的。所以,你对我百般苛求,事事都要我做到完美,生怕我有半分差池,偏离你预设的轨道。你盼着我有出息,盼着有朝一日能向众人宣告你的英明,你的抉择无误。”

小鱼的声音开始微微有些颤抖,几不可闻地轻叹:“可你,真的爱我吗?你从不曾试着走进我的内心。妈,我曾无数次尝试理解你,可越理解,就越清楚地知道,你并不爱我。” 说到此处,小鱼的声音愈发微弱,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母亲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经,瞬间被激怒,手中的棍子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每一下都裹挟着愤怒:“我不爱你?我含辛茹苦地供你吃,供你穿,你说我不爱你?!” 伴随着怒吼,棍子如雨点般落在小鱼的身上。

“我为你操碎了心,你居然说我不爱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真后悔生了你,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母亲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

“你个白眼狼,跟你那个父亲一样,没有良心……”

小鱼只觉身体仿佛被重锤猛击,疼得几乎失去知觉。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地,双手绵软地垂落身侧,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母亲的打骂如汹涌的暴风雨肆虐。她紧咬着嘴唇,试图压抑身体与心灵的剧痛,然而,嘴角还是缓缓渗出鲜血,那刺目的红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蔓延,恰似一朵在黑暗中凋零的残花,凄美而绝望。母亲见状,将棍棒狠狠掷在她面前,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转身回了卧室。

小鱼能听到母亲在卧室里打电话,那声音时高时低,似乎在向电话那头倾诉着满心的哀怨,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寻找慰藉,试图治愈自己内心的伤痛。而这一切,于小鱼而言,不过是又一场冰冷的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再次走出卧室。瞧见小鱼仍躺在原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匆匆几步上前查看。小鱼察觉到母亲的靠近,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没有丝毫光亮与情感。母亲的脸瞬间又被怒火笼罩,猛地踹出一脚:“没死就别在这儿躺着,滚回你房间去!”

小鱼纹丝未动,目光缓缓从母亲身上移开,望向窗外那如墨般浓重的夜色,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里,能寻到一丝解脱。母亲的怒火更盛,接连几脚踹出:“你又不是要死了?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一脚踢中小鱼的下巴,一股剧痛袭来。小鱼的口腔疼得麻木,只觉得整个口腔都疼,具体哪里疼说不上来,她的口腔顿时被血腥味充斥着,她痛苦地闷哼一声,挣扎着起身。

母亲怒目而视,小鱼却一脸平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垃圾桶,吐出一口鲜血。她心里明白,定是口腔或者是牙齿哪里被踢坏了。母亲看着垃圾桶里小鱼吐出的鲜血,眼中有刹那的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没事就赶紧滚回房间,别在这儿碍眼!”

小鱼深深地凝视着母亲,目光中盈满了哀伤与绝望,仿佛在默默倾诉着积年累月的委屈与苦痛。母亲被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自行开口解释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流这点血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是我教训你的时候,不小心让你磕到牙齿罢了。”

母亲满脸的不耐烦,看着小鱼又接着说道:“回你房间好好看书去,这次考试要是还考砸了,就给我从这个家滚出去!”

小鱼看着母亲笑了,随后转身像个失了灵魂的人偶,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鱼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她抱紧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的寒冷与绝望。客厅里,母亲又像往常一样打开综艺频道,阵阵笑声传来,却如冰刀般刺进小鱼的心里。她失魂落魄地翻着书页,心中满是迷茫:自己为何要读书?为何要在这痛苦的世间挣扎求生?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只破旧的行李箱上,思绪渐渐飘远。也许,离开这个家,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哪怕前路茫茫,哪怕要独自面对未知的风雨,也好过在这没有爱的囚笼里苟延残喘。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在心底种下了离家出走的种子,只等合适的时机,便要挣脱这一切束缚,向着未知的远方奔去。

第二天,小鱼像往常一样在母亲注视下去上学校。待母亲缓缓转身,那一瞬间,小鱼像是被心底某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突然在原地猛地一个转身,而后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她的双脚有力地踏在地面上,带起些许尘土,书包在他的身后剧烈地晃动着,头发也被疾风吹得肆意飞舞。

教室里,早自习的铃声已经清脆地响过。班长王文厅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扫视着教室,在清点人数时,却唯独不见小鱼的踪影。王文厅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隐隐的不安,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同学们都在安静地自习,唯有他不时地望向教室门口,期待着小鱼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终于,上课铃声悠扬地响起,班主任面带微笑,手持课本走进了教室。然而,班主任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小鱼那空荡荡的座位时,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担忧。那座位仿佛一个无声的黑洞,吸引着班主任的视线,也牵扯着她的心。但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进度,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随后走上讲台,开始正常授课。可她的心思却怎么也无法完全集中在课本上,总是在不经意间飘向那个空座位,心里暗自盘算着,等下课了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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