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不假思索地道:“我只想与师父在一起,是生是死都无所谓,长生不老对于我而言,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容澜垂下眼睫,没有再说话,他站了起来,墨发不束不扎地披散而下,神情寡淡,冰肌玉骨,色泽胜似雪,气质清雅如幽兰,却又透着一丝虚无缥缈的飘逸仙气。
云溪抬起头,眼睛又下意识地痴望着他清幽淡雅的身姿。
“起来。”容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云溪闻言,立即回神,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她仰着头,眼里全是他的身影,可怜兮兮地道:“师父,徒儿的腿麻了。”
容澜轻挑眉梢,冰眸凝视着她。
“啊,那你还好吗?”容澈枫连忙过去,伸出手,欲要扶起云溪。
云溪却转头瞪了他一眼,暗暗磨牙。
容澈枫看着云溪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又做错了。
云溪直接无视掉容澈枫的存在,再次抬头看向容澜,还伸出了一只白嫩嫩的手,可怜巴巴地道:“师父,你能不能扶一下徒儿?”
容澜冰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淡淡地道:“为师知道你是装的。”
云溪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师父肯定是这个世上最不解风情的男子。
但奈何她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师父。
呃!
她这是被虐待成瘾了吗?
就在云溪这么想着的时候,容澜却伸出了素手,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溪禁不住一愣。
但在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已经被容澜给拉了起来。
云溪眼珠子一转,直接扑进了容澜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
师父身上的气息清雅又芳香,更如幽兰般静美,云溪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低笑。
容澜低垂着眼睫,凝视着云溪,淡声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云溪轻喃道:“师父这一次没有推开徒儿。”
说完之后,她便抬头看向容澜。
师父的眼睛真漂亮,如溪水清澈透明。
她觉得师父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容澜的冰眸浅淡如清水,注视着她的脸,道:“为师若是推开你的话,你只怕又要装委屈了。”
云溪不满地反驳:“徒儿是真的委屈,才没有装呢!”
容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语气淡淡地道:“为师信你便是了。”
云溪看着容澜的脸,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你为何总是捏徒儿的脸?”
容澜十分自然地回答:“为师想捏便捏了,何须理由?”
云溪:“……”
容澈枫看着他们,突然有一种自己不应该存在的感觉,于是他便开始轻手轻脚地转身走出去了。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便被云溪给叫住了。
“小枫子,你想要去哪里?”云溪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容澈枫闻言,顿时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他看着云溪,脸色有些苦闷。
云溪的表情似笑非笑:“小枫子,虽然你是挺愚蠢的,不过本姑娘觉得还是可以再利用一下。”
容澈枫:“……”
他好像又被嫌弃了。
唉!
想要当个好人真是难。
不过他还能继续当好人吗?
他的师父是邪派大魔头。
他的皇叔祖也是邪派之人。
他从小的梦想便是当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结果长大之后才发现,梦想与现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
云溪轻轻一笑,勾唇道:“小枫子,你会做饭吗?”
容澈枫摇了摇头。
云溪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不会做饭,那么便将你府中的厨子带到沧澜庄来。”
容澈枫怔住了。
云溪也没有多说废话,便将叶茂和珍娘暂时不在沧澜庄的事告诉了容澈枫。
容澈枫听完之后,只觉得有些郁闷:“以皇叔祖的身份,其实可以到皇宫去要一批人过来先侍候着,不管怎么说,都比我府中的那些奴仆要好上许多倍。”
容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去。”
“什么?”容澈枫一脸呆愣地看着容澜。
云溪解释:“师父的意思是说,让你去替他办这件事。”
容澈枫闻言,立即回过神来,连忙应道:“皇叔祖请放心,孙侄儿立刻给你去办。”
说完之后,他便立刻飞奔而走了。
云溪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笑道:“师父,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叫我一声皇叔祖母?”
容澜斜睨了云溪一眼,回答:“不知道。”
云溪听到他的回答,却是有些惊讶了,转头看向他:“师父,你居然会回答徒儿这种问题?”
按照师父的性子,应该会直接无视这种无聊的问题才对。
容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愚蠢。”
云溪:“……”
容澜收回放在她脸上的视线,然后朝水榭的方向走过去,清风徐徐地吹拂着,他身上的白衣翩翩飞扬而起,飘然若仙。
湖泊面上春烟袅袅,岸边的柳枝斜斜起舞,鱼儿在水中畅游。
容澜行走在曲桥之上,衣袂飘飘,墨色长发披散垂落,仙影飘渺,如烟似雾,又仿若雪花般细腻纯洁,浑身不染一丝的尘埃。
云溪还在想着容澜刚才的话,不过见师父的身影已经走远,便也立刻追了上去。
“师父,徒儿又做错了什么事?”云溪一边跑着,一边问道:“你为何要说徒儿愚蠢?徒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与小枫子是同一种人?”
她跑到了容澜的身后,然后直接伸出双臂抱住了容澜的腰。
容澜停下脚步。
云溪闷声道:“师父,你可以说徒儿懒惰如猪,但不能说徒儿愚蠢,这是对徒儿的一种侮辱。”
容澜听着她的话,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弯了一下,语气却依旧是淡然:“溪儿,为师突然发现,其实猪也是挺可爱的。”
他的徒弟有时候傻得跟猪一样可爱。
云溪的脑子却突然有点转不过来了。
师父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容澜转过身,冰眸凝视着她的脸庞,抬起素手,捏住她的下巴,淡淡地道:“真是越看越像猪了。”
云溪:“……”
容澜浅浅一笑,像春风拂过心田,语气轻轻柔柔的:“你的脾气这么差,性格也凶残,只怕是无人敢娶你为妻,若是你嫁不出去,为师倒是可以考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