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其中一人顿时急红了眼,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冲上前去,揪住呆子的衣领,嘶吼道:“我们的夫人去哪了?”
呆子见状,心中对他的莽撞态度极为不满,用力一甩,将那人的手甩开。
他冷哼道:“我哪知道,我是留下来救你们的,不然的话,你们早就命归西天了。”
这时,有一人较为冷静,上前一步,整了整衣衫,拱手作揖,态度诚恳地感激道:“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救,可是我们家夫人……”
呆子索性不再逗他们,双手一摊,大声说道:“放心吧,我的同伴已经跟了上去,只是现在你们需要告诉我。
你们的夫人都是哪家的,叫我心里好有个数。”
众人见此,纷纷回过神来,开始自报家门。
有富商的妻子,说起自家产业时,眼中放光,言语间还带着几分炫耀;
有大户人家的小妾,声音轻柔,言语间透着些小心翼翼与不甘;
还有行走江湖走镖局的,虽说家境不算富裕,却也豪迈爽快,说话声如洪钟。
然而,最让呆子震惊的是,刚才那个相当傲慢的人。
此刻清了清嗓子,他昂首挺胸地说道:“哼,我家夫人,可是山东按察使闵鹗元的儿媳!”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众人皆惊,脸上露出各异的神色,有震惊、有惶恐、有担忧。
呆子更是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事儿,怕是要捅破天了,牵扯到正三品大员,后续的麻烦,必定如山洪般汹涌而来。
夜色愈发深沉,仿若一块密不透风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送子娘娘庙上空。
后山之上,冷风呼啸而过,吹得荒草沙沙作响,似是在低语着这夜的不安。
众人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此刻皆是惊魂未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像没头的苍蝇一般,没了主意,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呆子提出建议,“大家有何想法?”
唯有那山东按察使家的家丁,仗着自家老爷的官威,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嚷嚷道:“我家老爷可是山东按察使,掌管着这一方的刑名司法。
如今少夫人失踪了,自然是要报官的?”
他一边叫嚷,一边还挥舞着手臂,试图给自己壮胆,那模样仿佛报了官,少夫人便能即刻寻回。
呆子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仿若拧紧的麻花,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目光冷峻,直视着那家丁,毫不客气地直言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报官。”
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家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死死地瞅着呆子。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们咽下这口气?言语间满是愤怒与不甘。”
呆子深吸一口气,扫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这送子娘娘庙在这开了很多年,平日里香火鼎盛,前来求子的妇人络绎不绝。
你们想想,今日之事会是偶然吗?失踪的恐怕不止这一批人。
那你倒是说说,当地官府为何没有作为?
我想曾经应该有人报过官的?可结果显而易见!”
众人听闻,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与恍然交织的神情,先前的喧闹瞬间被死寂取代。
那家丁愣了一瞬,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问道:“就算当地衙门有问题,可我家老爷可是正三品大员,这事儿他定能管得了!”
话语间虽仍带着几分骄纵,可眼神里已隐隐透着一丝慌乱。
呆子冷笑一声,微微仰头,望向那黑沉沉的夜空,似是要从这无尽的黑暗中寻得一丝真相,“你家老爷是山东按察使,官居三品不假,但这只是临县,没听过一句话吗?天高皇帝远。
这其中的门道,你当真不懂?”
言罢,他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家丁,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那家丁听了呆子的话,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只能呐呐问道:“那壮士有什么好的建议?”
语气里已没了先前的嚣张,只剩下无助与迷茫。
呆子环顾四周,目光一一扫过这些面露惊惶的人,最后落在他们脸上,语气诚恳而坚定,“如果诸位信得过我,就跟我走。
实不相瞒,我们家的少夫人,也被掳去了。
但我们有人跟着,我们没有只救少夫人,就是想,如果还有其她的受害者,就将她们一并救出。”
众人听了呆子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相互对视,眼神交汇间似在交流着彼此的信任与决心。
片刻后,他们微微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决定相信眼前这个素昧平生,却透着一股果敢的壮士,“有劳啦!”
呆子见众人应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稍缓,抬手示意:“大家跟紧我,莫要走散。”
说罢,便当先而行,脚步沉稳有力,引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离开后山。
夜色仿若浓墨,将山林间的小路浸染得漆黑一片,唯有头顶稀疏的星光,竭力洒下几缕微光,勉强照亮众人前行的脚步。
冷风如刀,呼啸着割过面颊,众人却无暇顾及,只顾跟着呆子在这崎岖山径上匆匆赶路。
呆子看似漫不经心地与身旁的家丁搭着话,脚步不停,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对方,带着几分探究,“你家少夫人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
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飘散,却依旧清晰地传入那家丁耳中。
那家丁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冷不丁听到呆子的询问,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我家大公子闵逸尘也跟着来了的,本想着夫妻二人一同求子,心诚则灵。
哪晓得那庙祝竟说男子不便留下,硬生生将我家公子赶走了。”
说罢,他微微仰头,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山林,眼神中满是懊恼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