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外的官道上,那辆载着掳走紫薇的恶徒的马车一路疾驰,扬起滚滚黄尘。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下,只见眼前竟是一处隐蔽的庄子,四周高墙环绕,庄门紧闭。
为首的那人走上前去,抬手重重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便有人从庄内探出头来,紧接着,厚重的庄门缓缓打开,马车被迅速拉了进去。
车上装着的五个姑娘,她们依旧昏迷,被人抱进了庄子。
猛虎一路暗中跟随。
此时,他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庄子外墙的一棵大树上,借着茂密的枝叶遮挡身形,将下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只听得那些人低声交谈着,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漏地传入猛虎的耳中。
“这批货有两个看着成色不错,今天晚上送去酒池肉林,保准那些达官贵人满意!
剩下的,过几天送到城里花街柳巷,准能卖个好价钱。”
猛虎隐匿在庄子外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猛虎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犹如被一道寒电击透。
酒池肉林?这听着像那传说中奢靡荒淫之所的地方,究竟在哪儿?
而那些无辜的姑娘,她们未来的命运竟是被卖入烟花之地,惨遭凌辱。
看来此事背后隐藏的暗流涌动,远比他所预估的更为汹涌深邃。
仿若无尽的深渊,让人望不到底。
此时,他虽心急如焚,双手在树干上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却愣是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他深知,一旦自己贸然离开去搬救兵,紫薇格格在这期间若遭遇不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片刻的犹豫,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终,猛虎吹了一声哨子,招出信鸽!
好在平日里出行,他们谨遵规矩,日常所需一应俱全,这信鸽便是专为传递紧急情报所备。
猛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小截炭笔,在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奋笔疾书。
将此处所见所闻、紫薇面临的危急状况简洁而精准地写下。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卷好,系在信鸽纤细的腿上。
随着他轻轻扬手,信鸽扑棱棱地振翅高飞。
完成这一切后。
猛虎重新调整身形,继续如雕塑般潜伏在树上,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庄子内的动静,静待那或许稍纵即逝的时机。
由于上次直隶突发的变故,乾隆汲取了教训,此番让兵马驻扎在很近的地方!
尔康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溅起一路尘土。
不多时,便抵达了驻地。
他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后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却全然不顾。
在驻地营前,尔康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他不及下马,直接从怀中掏出乾隆御赐的信物,高高举起,大声吼道:“皇阿玛有令,你们速速随我启程!”
守营的将士们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吹响号角,一时间,营帐内人声鼎沸,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井然有序地起营拔寨。
马蹄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般,跟着尔康朝着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客栈这边,兔子正心神不宁地在大堂内踱步。
突然,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夜空,他心头一喜,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信鸽直直飞来。
兔子赶忙伸出手,信鸽稳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他熟练地解下鸽腿上的纸条,又以秘法迅速将密信解读出来。
随后,一路小跑着奔进乾隆的房间,双手将信恭敬地递到乾隆手上。
乾隆接过信,展开一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靴底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的声响,仿若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此刻,他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仿若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方面,他完全可以即刻命人强攻庄子,救出紫薇等人,可那神秘的酒池肉林究竟在何方?
一旦打草惊蛇,这唯一的线索,是否就会如风中残烛般,就此断裂。
日后再想追查,怕是难上加难。
但倘若放任不管,任由紫薇身处险境,冒险等待更好的时机,又怎能保证不会横生意外?
万一紫薇遭遇不测,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尔康?
乾隆的内心仿若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刺,一时之间,真的是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兔子静静立在一旁,目光始终紧锁在乾隆身上,眼见主子看完那密信后。
仿若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久久伫立,一语不发,只是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煎熬。
兔子心中暗自叹息,他跟随主子多年,又怎会不明白主子,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稍作思忖,兔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主子,不如让奴才一试吧。”
乾隆仿若深陷泥沼,满心的忧虑让他一时之间思绪凌乱,竟似没听清兔子的话语,下意识地回问道:“你说什么?”
兔子见状,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直视乾隆,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主子莫不是忘了,奴才平日里苦练易容术。
虽说维持的时间不长,可应付眼下这危局,却也足够了。
奴才愿换回紫薇格格,如此一来,既能保格格周全,还能顺带护得另一位姑娘的安全。
而且,奴才也正好借此机会,探一探那神秘酒池肉林,背后之人是谁?”
乾隆听闻此言,微微一愣,他倒是忘了,兔子还会这种本事!
他好像在黑暗中觅得了一丝曙光,原本紧绷的双肩微微一松,长舒一口气。
他方才那一阵,仿若置身于狂风巨浪中的孤舟,被无尽的迷茫与无助席卷,满心都是对紫薇安危的牵念。
他虽贵为帝王,主宰着天下苍生的命运。
可在这骨肉亲情面前,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又怎忍心、怎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深陷险境,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