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子,你的宝贝道体还没找到吗?”
道门的掌舵者道玄子正盯着那一袭戴着暗红色面具的黑袍少年若有所思。
“怪矣,似,又不似。”他嘴里嘟囔道。
“你这老不死,净喜欢整些文邹邹的话。”邪魔国王没好气道。
符烨也看着那名个头不高的少年。
“看来道玄掌门对这小子有兴趣,弟子这就把他抓来供您研究。”
道门对圣灵的渗透力度超乎世人的认知,就连国王都已经是它的弟子,可见其用心。
“罢了,老夫倒是不感兴趣,还是执着于赛事吧。”但是符烨明显注意到道玄子的视线始终还是没有离开那小子。
他暗暗记在心底。
这么一会儿功夫,赛场上的形势又发生剧变。
虽然仗着那些法器和神脉牛二可以抵抗雾气的攻击。
可凡事都不是绝对无敌的。
高级法器极大消耗他的精神力与些许雾气,只要拂菻一直这么跟他耗下去,败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随着雾气的消耗,她体内雾气也逐渐稀少,可以看出一招一式都存在破绽。
赛况逐渐僵持起来。
在又一次试探无果后,拂菻抹了把香汗嘴角微微上扬。
“道友且看好,我可要出手了!”她在此持剑而立开始念动咒语。
天空一闪,五头银色巨龙盘踞在天空中,凶恶的眼神怒瞪着手拿盾牌的牛二。
阵阵龙吟响彻圣灵王国。
“五龙吟!”随着咒语念毕,五头巨龙突兀地朝他俯冲而下。
“来得好!”
牛二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干脆将法器都收起来,神脉的金光加速运转。
他打算用那神脉硬抗五龙吟!
五龙吟虽同为道门奇技,但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道五龙吟至少是施展五十道阳雷术的威力。
而他本来抗阳雷就很勉强,竟敢以自身硬抗五龙吟。
真的是疯了。
“啊!”五头龙直将牛二所踩的台子上冲出一个大坑,其威力可见一斑。
他输了吗?
李雨看着这场景,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绝对不会出错。
台上只有拂菻一人在站着,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坑。
“拂菻赢了?拂菻赢了!”
欢呼声传遍整座竞技场,人们大多数庆幸押对宝和那个要付双倍钱的倒霉蛋不是自己。
李雨皱起眉头。
真的结束了吗?
连主持人姐姐都要宣布拂菻的胜利。
“不对!这场比赛还没有结束!”
此时底下的李雨和上面观赛的道玄子同时说道。
只见那深坑里伸出一只大手,露出牛二那憨厚的虎头来。
他也是伤得不轻,头和手上全是血渍,衣服已经基本被击碎。
牛二缓缓爬上来,坐在一旁喘着气看向对面。
拂菻一动不动,身体开始向前微倾,继而倒地晕厥。
嘶!
头一回见不使用雾就把雾者给耗输的。
现场没有人为牛二鼓掌。
因为他的胜利已经动了在场所有人的蛋糕,人人看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拂菻扶起来把他踹倒。
谩骂和吹嘘声响遍全场,更有甚者吃剩的食物鸡蛋壳就往牛二身上扔。
明明他才是胜利者!
可该有的尊敬与赞赏一点都没有,人们只会往更趋向于自己利益的方向去看。
甚至于主持人也没有宣布胜利,只因为她投的也是拂菻赢。
牛二也没计较,只是高举着右手,宣示他的获胜。
如果利益掌握在大部分人手上,那么作为破坏利益的那个人自然要遭受千夫所指,甚至你是个好人都会给你说成坏人。
人性的具体表现。
李雨也算是看够了,他逆着骂声走出竞技场。
临到出口回头向牛二的方向望一眼他轻声呢喃着。
“牛二,胜。”
今天的赛事就此结束了。
还没到坞托城广场他发现有好多骑着高头大马的王国骑兵正在挨个盘查进出的人。
“听说啊,国王说要抓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面具的少年人,有举报者重赏。”
也幸好李雨躲在角落里偷听到这段对话,否则这样出去直接抓个现行可不太好。
于是穿着粗布麻衣的青涩少年就这样水灵灵的混出了广场。
来到旅店房间里,他立马把装衣服和面具的袋子都放进柜子里,想着去酒馆吃个饭。
今天带给他的冲击比想象的多,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来到酒馆,十桌十都是在讨论比武的。
“嘿,我听说道门的女弟子居然不敌穷乡僻壤出来的憨子?”
“你懂什么,人家憨子也都是大有来头,说不准祖上都是什么名门望族,你们家十代都是穷光棍子,别做梦了啊。”
“我尼...我可告诉你啊,莫笑老年穷。”
“哈哈你可得了,糟老头子坏得很,我在吧台都听到你的算盘声了。”
看够了人心险恶,能给李雨安慰的只有酒馆的温馨与酒精的麻痹。
“一杯坞托酒。”
“得嘞,您找地儿坐。”
“莫问前路空似喜,
绝阳滨处有人家。
晚生浩荡为哪般,
符城一李国天下。”
李雨只觉这细腻的声音有些耳熟,忙别回头看去。
那娇滴滴的样子,才华还是像往常一样横溢。
此人正是杜惠。
“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微笑着拱手道。
在他眼里她就像坞托城的一束光,永远照亮他的内心。
“原来是红兄,别来无恙啊。”杜惠嗤笑着道。
她笑起来甚是好看,尤其是那红扑扑的小脸更添一分美意。
“方才听你作诗,红某实是佩服,不知可让我和诗一首?”杜惠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近看有声细无意,
无风自动心惘然。
早岁情声许芳名,
坞城酒里一舞停。”
吟毕,酒馆里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
“好诗好诗,这首诗竟让我想起我那去世的娘子。”
“虽然我不识字,但是听着挺舒服。”
他微微一笑只是看着杜惠。
她也鼓着掌笑起来。
“红兄好诗啊,一看就是已有依人的少年郎,可惜我生得晚啊。”
他拉起她的玉手,只默默道。
“不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