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尸铜棺标榜纯铜,实则混杂铅等金属,历经千年,棺盖与棺身锈迹斑斑,几近一体。
孙胖子献策,先松动棺盖衔接,再拔除百根聚魂钉。我、破军及孙胖子齐心协力,棺盖微露一线,郝文明乘机以聚魂钉为轴,垫高缝隙……
四角与四周垫稳后,我与破军轻松推动棺盖,百十滚轴助力,棺盖应声而开。
“成了!”郝文明目睹铜棺内景,一具似木乃伊的尸体,被晟麻层层包裹,显露出核心陪葬品中。
“真是百节王吗?”孙胖子质疑,“怎如木乃伊?”郝文明目光游移,终落在“木乃伊”之上。
“郝头,这尸衣不寻常!”破军轻挑亚麻布,历经三千年,柔韧如初。郝文明捻布一角,辨认出其身份——商朝专属,王族裹尸圣物,避腐防虫,等级森严,非王族不得享,直至纣王放宽,然不久,晟麻失传。
商纣王即位,惊现晟麻混杂,此乃丧葬之用,主谋难觅。纣王震怒,制晟麻者悉数伏诛,技法随之湮灭。
郝文明一声令下:“撕开晟麻,让百节王透气。”
破军一甩棍,轻挑老化晟麻,千年的丝线已脆若腐叶,轻易破开。
裸尸呈现,颜白如病,状若初亡。双目半阖,瞳色清澈,死者似眠,三千年如梦。
孙胖子疑云:“是百节王,还是千年妖怪?难道真逝两千年?”目光斜视郝文明。
郝文明凝视‘百节王’,独观其手,断言:“非百节王也。”语出惊人,结论斩钉截铁。
先前推断谬误?破军瞬间愣住:“郝首,我们判断失误了?这非百节王陵寝?”
“陵寝确属百节王,但定尸铜棺中所葬,非百节王。”郝文明语气沉重。
孙胖子茫然问:“那么,棺中何人?”
“任何人皆有可能,独非百节王。”郝文明眯眼断言:“百节王,古稚国末代君主,尽管存世资料稀少,但其天赋异禀,八指齐长,除大拇指外。观棺中之人,五指参差不齐,未见百节王特征。”
原计划探寻百节王遗留暗道,如今证实铜棺中非百节王。下一步如何脱身?我与孙胖子、破军目光齐集郝主任。
郝文明面容严肃,手抚铜棺,似有所思。未料,墓室突生焦糊异味,孙胖子惊叫:“尸体起火了!”
铜棺火光冲天,火自尸体耳鼻口眼而出。我们面色大变,八目圆睁,仍酿成此祸。
我骤然褪去衣衫,欲借火势尚微之际扑灭火苗。未及行动,破军横身阻拦,脸色严峻:“勿靠近,火情异常。”
火势何异?思索未及出口,尸体火焰突变,赤焰摇曳间,铜棺内部竟转为无色,如播放黑白默片。火焰陡然收敛入尸,复又狂放而出,化作黑与白——内焰幽黑,外焰皎白,令人呼吸急促。
郝文明高声疾呼:“退避三舍!”他独自守在铜棺旁,手机闪光捕捉燃烧尸体的画面。显然,郝主任对黑白火焰忌惮三分,拍照完毕,立时后退,冷眼审视。
孙胖子已退至远方,咒骂连连:“这倒霉鬼究竟触怒何人?定尸铜棺囚禁千年,现身便遭火刑!”
我与破军紧随郝文明身后,孙胖子弓腰立于七八米开外,显然生怕不保。这胖子惜命,但若我们遇难,他也难逃一劫。
瞥见郝文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火焰劈啪作响,我迟疑着戳了戳破军:“此火为何?无色无焰,诡异至极?”
破军未直接作答,仅是叹气:“你与大圣的命运,福祸未定。首次外出便遭遇聚魂钉、定尸铜棺,乃至无名业火。归来后,不妨一买彩票。”
孙胖子探步逼近,戏谑地问:“无名业火,何解?”
破军瞥见郝文明无异议,遂道:“无名业火,又名阴世火,可焚尽世间一切恶业。犯下不可赦之大恶者,死后将被阴司判为永世不得超生,由无名业火化为虚无。阳间火仅毁肉体,此火却能净化灵魂。”
孙胖子脸色骤变:“你是说,遭此火焚者,连魂魄也将消散?连轮回都无望,彻底完蛋?”
破军确认:“确实如此。”
孙胖子急切道:“还等什么?快逃离此处!”话音未落,人已趋近大门。
破军讥讽:“看你那胆小样。”随后解释:“无名业火必有目标,不主动招惹,火不伤人。”
孙胖子嘟囔着“还是小心为妙”,却脚步未移,似乎一旦形势有变,即可瞬间逃离。
破军摒弃交流,仿效郝文明姿态,目睹怒火逐渐黯淡,终归消逝。郝文明一步逼近,目光再扫铜棺,破军果断宣布:“无忧,事了。”
重临铜棺,惊愕顿生。方才尸体静卧之处,只剩空荡。无迹可寻,连灰烬无存。铜棺内,除却尸体蒸发,一切陪葬依旧,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