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久,这次我有着不一样的体验。
首先,这里杂草丛生,及腰的就将近过半,让人简直不知道该去哪里站。其次,门亭破破烂烂,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也教人不敢上前。最后,长时间未有人烟,环境中处处显露着凄惨,更使人不由地心生悲观。
我本想多待一会,可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随即又返回家去。
很多客人已经离席,只有少数几个喝醉的还在拉着父母谈论关于主角的话题。
见到我的出现,他们不再拐弯抹角,立即直抒胸臆。
“小朴啊!正好我们在说你。快过来!叔叔交代你两句。过了十二岁,按常理来说你就成了大人,再不能冲动和蛮横。而且这马上就进入初中了,切记要懂事点讲道理,更要好好学习。”
我其实都不知道他是谁,但出于对长辈应保持尊重的礼仪,仍是恭恭敬敬地欠身报以客气。
“谢谢叔叔教导,我一定牢记。”
他欣慰一笑,转头看去身旁的父母。
“我看他挺乖的啊,哪有忆蝉姐形容的那么让人多虑。好了,放心吧,你们不用和我见外,既然咱们有这层关系,到时候给他安排到我带的班里,孩子的学习也肯定会尽心尽力。”
父母赶忙随其起身,跟前跟后地送他出门而去。尽管被告知过不用客套,他们嘴里仍发出不断的劳烦你了,谢谢你的这类的话语。
我想来想去,对于他们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仍摸不着头脑。直至母亲返回屋内的一番告诫,这时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她说那人是她本村平辈的弟弟,也就是他们一起长大在这里,再念及外公曾是他的老师,所以与其有着能够得上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要套用这层关系,她给出的说法是如今那人在镇上的中学任教,若有他的特殊关照我则定然会好好学习。
原来她已提前安排好了我的命运,而且父亲也与其难得地达成一致。
对此我心生怨念,埋头沉默不语。母亲仍喋喋不休,交代我秋期入学后的诸多事宜。
实在忍不下去,我反驳了一句。
“消停点吧,我说过让你找人了吗?这么上心那不如你替我去。”
母亲暴跳如雷,张口卡在不断的你你你。
最后还是父亲拽我来到院里,并将话接了过去。
“好了好了,这事就先不提。小朴要理解,你妈是一片好意,而且刚刚我也有所参与。至于顺不顺心,可以商量着来,万万不能意气用事,毕竟上学是个大问题。”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听别人的安排,特别是没完没了的絮叨。”
“哈哈哈哈,小朴最懂事了。你妈她就这个样子,嫌唠叨躲开就好,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咱们只要能过得去,就别因此生闷气。特别是你,误了学习可后悔莫及。”
“好的爸,我答应你。只不过关于上学的事,我有个请求爸爸能不能听一听?”
“你说就是,跟爸爸还这么拘谨。”
“我想住在学校宿舍,然后周末的话还回来外公外婆这里。”
父亲微微一怔,眼角似乎泛起了雾气。
“额,当然是可以,不过小朴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你不愿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赶忙解释道。
“没有,我只是想……”
算了,我编不下去,实际上我就是讨厌父母那里。
当然,我提出的要求的限度也是低到不能再低。毕竟全镇只有这一所初中,而且就临近市集,我总不可能嚷嚷着日常放学回村子里。同时据我所知,绝大部分学生都没有走读的条件,一旦上了初中就意味着要长久住宿在学校里。
虽然考虑了很多,但归根结底只有一个逃离父母家的目的,因此我对自己的提议能顾全大局很是满意。
只是没承想,大人总能抓住弱点环节不放。父亲看出了我的掩饰,沉默了半晌。
“好的,我知道了小朴,后边我跟他们都商量商量,有结果了再告诉你吧。”
“.……”
“放心吧,爸爸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爸爸你能理解,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谈论完毕,我是松了一口气,父亲则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两人又相伴进了屋子里去。
在一家人的注视下,他既不言,我亦不语,此事就这样算作过去了。
大概半月时间,便到了入学季。
果不其然,我不像其他的新生一样,可以报名自己想去的班级。父母带着我的东西,直接走进了学校侧边的宿舍里。他们说这是那位老师的特意安排,不仅有学习好的同学,而且楼层还低。至于其他诸多事宜,两人早已交涉完毕,那么接下来就只剩引我去教室里。
走进教室前门,未来的同学们纷纷抬头张望。我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的人了,还让父母陪得这么紧。而且听着他们的纷纷议论,这更让我羞愧于心。
我赶忙求他们快走,接下来上课要只需要自己一个人。但有一件事还未了结,所以拗不过不依不饶的母亲。她逼着我一定要坐在前排,可前排都是女孩,若我夹在中间岂不显得格外丢人。最后为了支开他们,我只得谎称照做,内心却并不本分。
看见他们离开的身影,我立刻重新收拾物品,顺便目光向后洒去。可在这时,身旁的女同学却张嘴来了一句。
“你就坐这吧,后边没啥好位子。”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在跟我说话。
“这儿有点挤,留给剩下的女孩坐多好。后边几排不还空着嘛,我去那里就可以。”
“我不怕挤,而且女孩子事太多,我想跟你当同桌。”
虽然是不经意的正常交谈,但听闻此言我还是瞬间躁红了脸。
坐着呆愣了一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不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局面。
再看看她,一脸天真的笑颜。拘谨的我赶紧在想到底要怎么办,难道真要委曲求全?
不然就算了,最后我心中逐渐有这个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