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在这一日,发生了一件奇事。
殷家如今的当家人,堂而皇之出现在此处,并且坐在他们新老板的办公室中,用那双过分锐利的眼睛凝视着每一个从这里进出的高管。
一时间,凌氏被他这行为搞得风声鹤唳。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凌漪那两位好叔叔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才能让凌漪请出殷家人来给她压阵。
瞧殷总那铆足力气找茬的模样,像是那两位对凌漪爸妈的坟地动手脚了。
而且,这位大神都找上来了,那两位怎么还做缩头乌龟,一声不吭?
不会是觉得,有些事情躲就能躲过吧。
知晓凌志虢被暴揍一顿的人,在心中不无恶意的想:也许躲来躲去,躲到最后又是一顿暴揍,或许还会加上破产的魔法攻击。
“真应该刻个你的等身石像放在这镇宅。”感受着两位叔叔那边人的乖巧听话,凌漪叹息道。
即使她给公司带来了这么多利益,这些人对她的恐惧也没达到殷枭那种程度。
是她的员工们太势利,还是她表现的威势不够?
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下资本家的福报,明白什么是无伤辞退和牢狱之灾了。
殷枭微微挑眉:“是你太心软。”
凌漪捂着胸口:“真好,有一天这两个字还能用来形容我。”
殷枭瞧着她搞怪的模样,笑而不语。
凌漪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心软。
比如他那两个叔叔,在他的行事准则中早就意外身亡了,哪还能有如今活蹦乱跳的架势。
在黑暗森林生活久了,这边一群正常人的手段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
但是……
这对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不是吗?
如果凌漪真的那么简单粗暴的解决了一切,那他的作用是什么呢?
坐在办公室做个鼓掌机器?
他可不认为凌漪会和这样的机器在一起。
所以,还是让自己变得有利用价值一点的好。
殷枭跃跃欲试,听说你一会儿有个会,要不要我一起去?
凌漪眼白一翻:“你又没有我们公司的股份,你去干什么?”
殷枭唇角笑容僵了僵,突然小声的骂了一句什么。
凌漪:“?”
殷枭挤出笑来:“没事,只是想到了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收了好处不做事的家伙罢了。”
拿了他一一的股份,一点事都没做不说,还用自己的死给一一制造麻烦。
这不追杀你追杀谁?
能让你活到今天,就证明一一对没了股份的怨念不够强。
被两个形容词砸在脸上,凌漪微微挑眉,走前在殷枭的头上戳了下:“别用这种形容词形容我,不然……”
未尽的威胁最为可怕,她留给殷枭自己去畅想了。
待到人离开,殷枭的视线就自觉地落在了沙发上的那个小包上。
除了这个东西,凌漪身上没有任何能装多余物品的地方,所以他的礼物十有八九就在里面。
是什么呢?
打量着那个小包,殷枭大致估量自己礼物的体积。
在凌漪精疲力尽开会回来后,他甚至真的联想到了一盒瓜子皮上面。
“你不会就这么一直坐着,没动吧。”
凌漪瞧着男人面前水都没动一口的模样,狐疑开口。
殷枭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的,我们恋爱脑一般只能单线程运动,我无法再想你究竟送我什么礼物的同时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还真是个不出乎意料的答案呢。
不过……
“恋爱脑别人骂还好,自己说是不是有些……”邀功的味道了?
“我得提醒你,我究竟有多期待你的回答。”
但殷枭从来都不是只做不说的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恨不得用大喇叭在凌漪面前广而告之,并且让她回报相同的爱意给他。
这次,也不例外。
凌漪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这家伙过分期待的眼神,叹了一声:“如果真的这么期待的话,那我们就……翘班?”
说出这话的时候,凌漪甚至想拍拍自己的脑门。
这是她在接手凌氏后除了应酬、出差外,第一次在下班之前离开公司。
而这,竟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头,是不是她也被殷枭的恋爱脑传染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是个烈性传染病?
当脚踏上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时,凌漪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致力于给她灌迷魂汤的人,又怎么会让她清醒呢?
手漫不经心的扣住凌漪的手腕,殷枭紧张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在她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的时候,握住凌漪的手便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他指着凌漪曾经向她演戏的地方,指着那里的树道:“我把之前的都挖了,全铺了草坪。”
殷枭下巴微扬,淡淡道:“看什么花草树木?在空地上跑马不好吗?”
他偶然间看到过一张凌漪从前的照片,知道她最爱骑马,甚至还在国外参加过专业比赛。
做爱人嘛,就要了解伴侣的爱好,解决她的需求。
比起花草树木,她更需要能让她纵情跑马的空地,以及……几匹好马。
后边曾经殷鸿的地上地下两层车库,也被他改造成了马厩,正有几匹线条流畅、皮毛光滑的马儿在其中悠闲的吃着营养师调配的饲料。
殷枭淡淡道:“听说你最喜欢这几匹马?”
凌漪眼睛微微长大,回眸看向头都要抬到天上去,却依旧一副“这也就一般般吧”臭屁模样的殷鸿,哑然:“你哪里找到的它们?”
父母突然去世,她在回国之前让生活助理处理了她在国外许多今后再用不上的财产,其中正包括这几匹马。
当时她知道,没了父母,她再没有任性的机会。
也许在十几年或者更久之后,在彻底掌控了公司,将它带得更上一层楼后,她还会再捡起这些爱好,可那时陪伴她的却不再会是现在的马了。
好马,就该让它们驰骋在赛场上,而不是在马厩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它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主人。
但现在,曾经被她割舍的爱好,竟在这一刻以这样一个意外重新被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