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神状态存在异常的人,要如何才能知晓自己正处于患病之中呢?
在多数人的认知里,那些存在精神方面问题的人,或许内心会有所感知,可往往又难以确定。
其大脑常常处于一种混沌杂乱的状态。
有时会觉得自己身患疾病,然而在清醒的时候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刻意伪装或臆想。
…
在一个名为“老石坊”的狭小地方。
发生了一起令人惊愕不已的命案。
被害人坤鹿,是一位女性。
她安静地躺于床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
双手交叉放置在肚脐前方,身躯僵硬得好似一根笔直的木棍。
案发现场不见丝毫血迹,也没有打斗过的迹象,唯有脖颈处那清晰显眼的勒痕格外引人注目,让人无法忽视。
由此能够推断出,被害人是因窒息而失去生命。
负责此案的肖警官在闲暇时分,与同事小银交谈起来。
“前几日那起杀人案件,你来说说,那被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和谋害她的人同睡在一张床上。
小银,你觉得她能跑到哪里去呢?身份证和护照都没携带,她能去往何处呢?”
小银对此自然是毫无头绪……
他却持有与师父截然不同的见解:“师父,您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轻易下结论。嫌
疑人也有可能是遭到绑架了呀,而且嫌疑人尚未成年,高中毕业才不过两年,一个年纪轻
轻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勒死一个成年人呢?据嫌疑人的家人所言,她的力气根本无法与被害人相抗衡。”
肖警官对小银的话并未予以理会。
对于小银而言,生长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实在是有些屈才,埋没了他的能力。
只因这里的所有人都仅仅是为了工资而工作,唯有他一心想要探寻事情的真相。
他暗自思索,一个柔弱无力的年轻人,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离奇之事呢?
小银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于是……
他再次回到案发现场进行复查。
站在凶手的房门前,反复思量,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仔细分析。
他的思绪格外沉重,不禁喃喃自语道:“凶器是什么呢?是用手?还是充电器线?似乎都不太现实。
受害人脖子上仅仅只有浅浅的红色印记,要是发现得不够及时,勒痕或许就会消失不见。
这作案手法看上去极为娴熟,难不成是连环作案……”
还未等他完成推理,肖警官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肖警官在门外已经观察这个徒弟许久了,有这样一个认真负责、努力查案的好徒弟,他心中自然是倍感欣慰,然而,小银毕竟还是有诸多不足之处。
“你净在这儿瞎扯,你有见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吗?在这个小地方能出现这么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案子,已经算是极为罕见的事情了。”
“这几年来,这里不是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就是出现盗窃案件,警察局里处理的都是这些琐碎小事。
你才刚来,还需要时间去适应,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们一样,每日无所事事地等待发薪日。”
“小银,你就别再纠结了,一个整天闭门不出的小年轻,谁会去绑架她呢?再者说,这个
卧室与她父母的房间距离很近,只要她大声呼喊几声,她的父母肯定能够察觉。凶手……就是这个小女娃。”
小银满脸诧异,反驳道:“可是,理由呢?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人呢?”
肖警官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小银不会成为一个懒散懈怠之人,他始终坚信女孩并非逃跑,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尽管所有人都认定女孩就是凶手。—小银
辉月都……
一座充满迷人魅力的都市。
女孩拖着一个空空的行李箱,头发凌乱蓬松,尽显她初到此地的疲惫与辛劳。
历经多次转机,耗费数十个小时的漫长路程,她终于抵达了这里。
她先是舒展身体,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叹道:
“哎呀!终于到地方了。”
接着,她在周边转了一圈,拿了一份地图纸,认真仔细地研究起来。
没过多久……
她便确定了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
她来到了城市中心,这里的繁华热闹却让她心生悲哀,暗自埋怨世界对自己的不公平。
只见她与出租屋的老板娘达成一致意见,交付了租金,租下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出租屋。
如此看来,女孩是打算在这座城市长久地生活发展下去。
第二天。
女孩将原本杂乱无章的出租屋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外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才满意地拎着垃圾下楼。
本以为折腾了这么久她会先去用餐,却没想到她先去了小区旁举办的相亲活动。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一位大娘凑上前问道:
“哎,小姑娘,你多大啦?也是来挑选结婚对象的吗?”
女孩略显窘迫尴尬,小声回应道:“二十四……”
大娘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同时又隐藏着些许喜悦,“二十四啊,年纪也不算小了。我儿子
今年刚好 30 岁,有车有房还有存款,和你正相配。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我家这么好的
条件可是很难再遇到了。你要是中意我儿子,咱们马上就去领结婚证!”
“马上结婚?”听到这句话,女孩才有所反应,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来这儿相亲的不都是为了结婚嘛。来来,我给你看看我儿子的模样,我跟你说,我儿子可帅气了,在他们公司那可是相当抢手。”
……女孩迷迷糊糊地瞧了一眼照片,便摆了摆手拒绝了。
看来应该长得不太好看,30 岁了,有车有房却还未结婚肯定是有缘由的。
无奈之下,女孩只能继续在人群中寻觅。
可是呢,寻觅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双腿也已经酸麻无力。
她找到一家卖馄饨的小摊。
坐在馄饨车旁的小板凳上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馄饨汤已经被他人喝掉。
“谢谢你啊,我还以为你会责骂我,我吃得小心翼翼的。”直到这人开口说话,女孩才回过神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邋遢男人,甚至连帽子都是黑色的。
突然,她又换了一副神情模样,双手撑着桌子,双手捧着脸说:
“我们做朋友吧,我刚到这儿,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边,你能和我交朋友吗?”
忽然……
又有一个陌生男人坐到女孩旁边说道:“我在身后站了一会儿了,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交朋友呢?”
“你是?”
女孩望着他,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他说道:“昨天在机场碰到过,我放行李的时候,行李扣坏了,东西全掉了出来,你帮我一起捡的,不记得了吗?”
……看来她真的不记得了。
“我原本打算感谢你来着,放个东西的间隙你就不见了。”
女孩只模糊地记得那天在机场找车找得晕头转向,慌乱之中好像顺手捡过什么东西,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哦……好像是……”
他继续说道:“你要是没意见,交我这个朋友吧?”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那位黑衣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谈话的两人也没有察觉到。
接着……
女孩毫不客气地说:“好啊,那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我有事情就找你,可以吗?”
他面带笑容:“你还真不客气,我们才刚认识,你就敢完全信任我啊?”
自那天相识之后,男孩就时常到女孩租住的地方找她。
随着交往日益熟络,他们互相知晓了彼此的名字、年龄、身高等信息。
在狭窄的出租屋里……
女孩拿着长长的一张纸,逐个逐个添加上面的联系方式。
“嘉文,你加它做什么?”
坐在旁边看着她操作的男孩问道。
嘉文回答道:“我得赶紧找个人结婚啊,不然会被驱逐出境的。”
“什么??你不是本地的吗?那你是哪里人?”他惊讶地问道。
女孩语气略微加重,说道:“其实……我是华裔,但是我不会英文。因为我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那里只有华人,所以……
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我奶奶的心愿。
她临死前……把所有的遗产都交给了我,虽然只足够我来到这里,但是我喜欢这里,喜欢辉月都,我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儿。
我唯一知道能留在这儿的办法,就是尽快和本地人结婚……辉月都也是我的梦想,你……能懂我吗?”
他神情凝重,似乎被这番话深深打动,点了点头:“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之后……
嘉文倒是一次都没有去找男孩。
没想到,男孩的妈妈却率先找上了门。
“咚咚咚!”一阵不间断的敲门声传来。
嘉文将房门敞开,站在门口。
男孩的妈妈目中无人,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番嘉文的房间里面。
简陋、嫌弃、愤怒等情绪一一显现在脸上,丝毫不顾及嘉文的感受。
她说道:“就是你啊,敢勾引我儿子!”
还没等嘉文弄清楚状况,她又自顾自地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勾引得我儿子天天魂
不守舍?!还整天躲着我。你就和那些坏女人一样,耍各种手段来勾引我儿子。
你别妄想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指望能嫁到我家来!!我查过你,一个小村落来
的,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在辰天街头卖艺的脏兮兮的东西。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儿子,不
然……我保证把你从辉月都赶走,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来这个城市。”
言语粗俗恶劣,面部表情狰狞可怖,以自我为中心,全然不顾后果。
嘉文对这个陌生老女人的看法,幸好她从不对陌生人发脾气,只是从此在心里给这个人贴上了疯子的标签。
“你怎么不说话,没舌头吗?”
……嘉文停顿了一下,“抱歉阿姨,我应该先请您进来喝口茶水的,那样您也好把话说清楚。”
老女人似乎没有听懂嘉文话里的隐含意思,以为嘉文是在以某种方式讨好自己。
本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看到嘉文侧身让开,诚心诚意地想要邀请她进去坐的样子,让她对嘉文的看法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改变。
就在门快要关上的瞬间……
“砰”
一双青筋暴起、充满力量的大手拦住了门。
来人探出头来:“嘉文是我啊。”
门后的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开门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男孩打趣道:“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住。”
“对了,我妈妈是不是来找过你,戴着个绿色手镯,提着个棕色的包,穿着一身青色套装……”
闻言嘉文确定就是刚刚的陌生人,抬手指着一个方向示意。
“在里面?”
嘉文点了点头。
男孩心急火燎地朝客厅跑去,看到自己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顿时火冒三丈:“妈妈,你怎么来这儿了?你调查嘉文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还想管我多久?”
她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
摊开双手,语气轻柔地说:“邵多啊,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交女朋友一定要先告诉妈妈,我会替你先试探试探。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她指着站在一旁的嘉文,继续说道:“你看看她住的这是什么地方,又偏僻又脏乱。她就
是为了钱接近你,和这些人待久了你是会生病的。跟妈妈回家吧,李家的姑娘前几天第一次看到你就非常喜欢,今天要来家里做客,我们回去准备准备……”
还没等她说完,邵多便打断了她:“我不跟你回去你就不走是吗?”
她扭头,回答得十分坚决。
见此情形,邵多牵起嘉文的手,离开了出租屋。
但实际上他们两个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楼梯口,直到邵多的妈妈离开后,两人才重新回到屋里。
在狭窄的沙发上……
两人并肩而坐,一片寂静。
邵多因为母亲的无理取闹而感到羞愧,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还好这时嘉文有所察觉,她说道:“你们家很富有吗?.....”
“嗯?”
“因为你妈妈说我是为了钱接近你,所以.....”
邵多:“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尽量避开我妈妈了,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这儿,你没有被吓到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还好。”
他双手抱头,烦躁地挠了挠,继续说道:“我妈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管,害得我连个朋友都没有。
嘉文,我妈妈可能还会再来烦你,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在辉月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不介意。”
四目相对之时……
他看着她红润而富有光泽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嘉文紧紧地盯着他,然后抬手抵在他的胸前:“我找到结婚对象了,待会我要去见他,所以......我们明天见吧。”
“嗯....哦好,我送你去吧,这里的路我熟悉。”邵多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嘉文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了朋友之间的情谊。
餐厅……
嘉文看到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士,并且只有他独自一人,直觉告诉她那就是相亲对象。
随后她走到他身旁说道:“你好,是秦先生吗?”
那名男士先是一愣,“哦,嗯对,我是秦南昌。”
一堆杂乱无章的内容先省略。
然而他们交谈了许久之后,发现彼此的性格极为投缘。
男方甚至表示想要马上同居,买个假娃娃当作孩子,就像婚后生活模拟器一样,体验婚后生活,如果合适,就结婚。
什么奇怪的癖好,假娃娃???
前面还可以,后面简直糟糕透顶,这番话让嘉文觉得这个人肯定不靠谱,自己或许不会喜欢这种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嘉文顺手拿起桌上最大的叉子,正要进食的时候被秦南昌制止。
他非要让嘉文使用最小的叉子。
明明用哪一个都无所谓,却硬要她更换。
嘉文肯定十分无语,又只能强颜欢笑地换了叉子。
所以她接下来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段婚姻。